四阿哥也不是傻到不知道后院妻妾争宠招数的男人,听那丫头说博尔济吉特氏说自己肚子疼,就觉得不太痛快,皱着眉头道。
“素日里看着博尔济吉特氏还好,没想到也是个不省事的。”
听见四阿哥这么说,四福晋心下安定了些,她素日里也是个贤良淑德的,博尔济吉特氏这肚子也有八个多月了,虽然很有可能是借机邀宠,但是也保不齐是真有些问题。
“爷还是过去看看吧,博尔济吉特氏这月份也不小了。”四福晋顿了顿,轻声道,“咱们是夫妻,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是朝朝暮暮,我也陪爷一道过去吧。”
两人都觉得博尔济吉特氏是借着肚子邀宠闹事,并不曾想博尔济吉特氏真的是疼的要死要活。皇宫内院虽然大,主子也多,其实皇子伺候的人也不是那么多,何况博尔济吉特氏一个小妾了,她素日里也不得宠,只得两个半大的小宫女伺候。
博尔济吉特氏处的人手不够,佟云惠正带着人照顾她,似是也十分担心心急,四阿哥进来的时候,她仰起头来,一滴汗珠儿从她额上顺着脸颊滑落,又从尖尖的下巴落入雪白细嫩的脖颈里。
四阿哥的眼神很明显的顿了一顿,佟云惠本就小心的看着四阿哥的眼色,心中一喜,脸上却还是担忧的样子。
“娜仁妹妹下午就叫着不舒服,不过怕扰了福晋,忍一忍就好了。”佟云惠怯怯的看了一眼四福晋,又轻声道,“只是妹妹晚上疼的越发厉害了,我怕出事,便叫人去请了福晋过来,福晋要是恼火,只管冲着我来。”
她这两句话句句实在挑拨四阿哥和四福晋之间的关系,不过四阿哥虽然和四福晋性格不合,对四福晋人品还是有些信任的,虽然听了入耳,倒没入心,只管转头对四福晋道。
“看这样子,博尔济吉特氏是真的要不适,许是要生了?请太医过来吧。”
四福晋强压着狠狠瞪佟云惠一眼的冲动——佟云惠刚刚指摘自己,自己不能把这话做事了,脸上也带着担心,吩咐人去找太医过来,又把宫里养着的有经验的婆子叫来。
那婆子倒是极有经验的,一看博尔济吉特氏的情况就道,“格格这是要生了,只是情况不好,也要做好准备。”
佟云惠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如软倒在地“难道,难道,娜仁妹妹是要难产吗?”
四福晋这会儿倒是拿出来些威严,“人还没事呢,就嚷嚷什么?难不成是咒她的不成?”
四阿哥倒是帮佟云惠说了句话,“她也是担心,才说错了话。”
而不远处,安静站着的孙玉琼,看着佟云惠忙碌的身影,突地笑了,“你说,这佟格格是真的待博尔济吉特氏好?还是算的实在精明?算的准?”
太医匆匆赶来,稳婆也忙上阵,然而博尔济吉特氏到底也没熬过来。生下个病弱的女儿后,没过两个时辰后她就,也不知道能不能魂归故里。
关于她的死,宫里也不过传了条信儿出来,虽然博尔济吉特氏是贵姓儿,可是一个漠南蒙古台吉的堂弟的庶出儿子的庶出女儿,实在是不算什么事儿。
淑慧因为和四阿哥一家关系密切,又和博尔济吉特氏有过一面之缘,心中倒是有些感慨,对椿泰道。
“这女人生产,还真是跟过鬼门关似得,宫里的人命更是不值钱。”
若是寻常内院,碰上个那拉太太那样讲良心的婆婆,兴许还能保大人,皇宫内院里,一个非嫡非长的阿哥的格格,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椿泰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题,淑慧却笑起来,换了话题。
“对了,我哥那边已经订婚了,咱们守着孝,虽然婚礼那日不好过去,总要去看看吧,还有表姐那里,还要送添妆呢。”
这个话题倒是很好讨论,椿泰和云林关系也很好,很为自己这个大舅哥开心,因此极大方的送了厚礼。南表姐那边,淑慧也自去库房选了两套镶嵌宝石的头面,配上一件玉雕,一座紫水晶葡萄盆景,足以让淑慧的舅家觉得十分有脸面了。
淑慧和那拉太太又约好了在二哥云林成婚前过来,不过真到了那日,淑慧并没能成行。天还没亮,就有人把淑慧和椿泰从睡梦中喊醒。
四嫂鄂卓氏难产了,巴尔图派人央求椿泰请太医过来,他如今是白身,好太医还真未必请的动。
椿泰听说了这事,忙叫人拿了府里令牌去请太医,自己和淑慧两个匆匆披了衣服,往巴尔图的宅子里赶。
四月末的晨曦还是有几分凉意的,椿泰和淑慧两个匆匆赶到后,椿泰还好,淑慧却打了个喷嚏。
椿泰叹道,“出来的急,该带件斗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