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身上能证明身份的,基本上在落水的时候都遗失了,只一个玉佩却又被李五郎兄弟送去当铺换了五两银子来给他请大夫抓药。
他身上现在又没有钱,也没钱把那玉佩赎回来,便只好低了姿态,李五郎又塞了块碎银子。
那衙役收了银子,脸上笑的跟花一样,四阿哥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能成了。
不想,下一秒钟,那衙役招呼了一个同伴,推搡四阿哥和李五郎,嘴里还嚷嚷着道,“看你们识相,我就不跟你们胡言乱语计较了,不然回头抓起来打你们板子,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这收了钱翻脸不认人的无耻模样,别说四阿哥了,就是李五郎也气的不行。
然而虽然生气,两人还真没什么办法。
四阿哥心中更着急,他还急着找到武柱国,让对方出人帮他找椿泰啊!
因此他也不肯退让。
正闹着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那位兄弟吗?你在县衙面前闹什么?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这样的软和人,怕不是对手吧。”
出声并且走过来的是之前在马下救了四阿哥的布衣青年,他大约真是个热心肠,明白瞧着四阿哥这是有麻烦,还是走过来。
四阿哥有些话不好与他明说,只是与他道,“我有件要紧事要见县令,这几个狗衙役收了银子都帮忙通传。”
那青年看着虎视眈眈的四五个衙役和他们手上的刀枪棍棒,再看自己这边,李五郎个半大小子,四阿哥个病弱青年,倒是很识相。
“唉唉,什么事不事的,咱们萍水相逢一次,也算是有缘,我请您喝酒。”
把四阿哥生拉硬拽走了,李五郎恨恨地看了一眼几个贪心的衙役,也跟着走了。
走到僻静无人处,那青年才叹口气道,
“你和那些衙役闹什么,那些人真给你几下,你这小身板,如何受得住?”
不是他看不上四阿哥,四阿哥本来就身形瘦削,如今死里逃生,形容更是狼狈,跟虎背熊腰的山东汉子还真是不一样的。
四阿哥心里着急,也是想着此人看着有些拳脚本事,许能帮上自己,虽然没有透漏身份,倒也说了个七八。
这青年是个武人,没听出其中的弯弯道道,倒是听出四阿哥这样着急,是为极好的一个兄弟。
他为人仗义热血,听了这后,还真想了个办法,“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我身上还有三四两,咱们先凑够了钱,把你那玉佩从当铺赎回来。我再想办法递给那县令,今天闹了这么一场,通过那衙役是有难度的,保不齐给你吞了东西。”
四阿哥又惊又喜,还有些不安,“我们是萍水相逢,你这样大方,不怕我们是骗子?”
不想那青年哈哈一笑,“我虽然没钱,但是几两银子,能交个真朋友,也是很值得了,若是你对不起我的这片心,也是你的损失,错过了我这样的朋友。”
四阿哥被他这一席话说的心里也敞亮了许多,也不再迟疑,与那青年凑了钱,请李五郎去跑个路赎回玉佩,自己和这布衣青年说话。
“这位郎君,还没问你姓名。”
眼下这青年把四阿哥当做自己人,倒也不扭捏了,道“我叫李卫,倒也不是本地人,而是徐州人氏,不知道大哥你名姓?”
徐州人?四阿哥一下子就想起来当初陪着刘邦打天下的那群武将了,心道,这叫李卫的人侠义豪爽,还真有些汉唐风度呢。
此时见李卫问起自己姓名,虽然不好明说,却也化用了一下。
“我姓艾名真,要找的人是我的同族兄弟,名叫椿泰。”
李卫不识字,听了之后也只点点头,并没察觉什么。
倒是李五郎那边白跑了一趟,四阿哥那玉佩保守估计也值个一千两银子,虽然五两银子是活当,当铺还是不想把东西给李五郎。
李五郎气的不行,可是他人小身单,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回来求助。
最后还是李卫出面,用拳头做威胁,硬要回来的。也亏得这小地方的当铺不识货,只觉得大概有个百两,不知道那玉佩价值千两,不然李卫也没法子。
这闹了一通,也到了下午,四阿哥见李卫不识字,索性在信上写了实情,方交给李卫请李卫想办法。
四阿哥本来以为,李卫有什么认识的人,可以直接接触武柱国。
但李卫是个武人,也是个粗人,他的方法简单粗暴极了——
山阳县令午睡起来,就看到枕边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压着封信,吓得顿时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