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慧的嫁妆私房银子,其实谁都不知道多少。
但是几家铺子生意,日进斗金,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法喀家当家的还是淑慧的亲爹亲娘,法喀夫妻俩也都不是那等顾了儿子就不顾女儿的人渣爹妈,因此从没有打过淑慧的主意。
康亲王太福晋就不一样了。
本来孙子就有好多个,椿泰她虽然喜欢,也不是唯一,她还更喜欢椿泰大哥尼塔哈的长子呢,那可是她看着长大的。
虽然尼塔哈因为谋害兄弟,也就是椿泰被圈了,但是他的嫡长子因为生母不是尼塔哈的现任妻子所生,并没受到牵连,一直被太福晋养着。
要论起来,那孩子是老康亲王杰书的庶长子的嫡长子,比起其他的同辈更有继承权。
太福晋自觉自己还是很为椿泰考虑的,毕竟若是这孩子承嗣的话,因为和生父母继母都没感情,对淑慧和椿泰更好,不会有回头认了亲爹亲娘的事情。
另一头,淑慧四哥的现任妻子鄂卓氏娘家也动了念头。
巴尔图原配发妻就是大鄂卓氏生的一对儿子可是淑慧养在膝下的,岂不是比别的侄儿更亲近。
那尼塔哈早就被皇上亲自给圈了,他儿子有什么竞争力?
虽然若是给淑慧承嗣,以康亲王福晋的性情,多半不会对鄂卓氏非常亲近。
可是血缘在那里,想要不怎么亲近,都很有难度的。
因此鄂卓氏的娘亲自过来游说了几次,巴尔图人老实,也念着弟弟弟妹的好,并不应承。
他只道,自己兄弟还不一定没了。就是真没了,也要看淑慧这一胎生下来是不是儿子,若不是再说承嗣的事情,也要看淑慧的意思。
可是他妻子小鄂卓氏可被说的心动了,她心里还有些念头,自己的儿子,才周岁,要说起来,岂不是更合适?
总之个人都有个人的盘算,别看椿泰这死没死的还没定呢,淑慧肚子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也没定,各家各人都已经规划的好了。
富察氏嫌弃太福晋的心思太龌龊,不愿意与太福晋为伍,倒是便宜了小鄂卓氏,趁着这个机会与太福晋打的火热。
小鄂卓氏与淑慧的关系寻常,淑慧对小鄂卓氏其实有些印象,还记得小鄂卓氏好像是在大鄂卓氏病故前就看上姐夫,颇为不齿这种行为。
虽然眼下这个年代,为了照顾前妻留下的孩子,更为了维持联姻,娘家再嫁一个姑娘过去的事情时有发生,她对小鄂卓氏也实在是亲近不起来,也喜欢不起来。
当然看在巴尔图的面子上,平时大致上还算是过的去,要说多深厚的感情就没有了。
小鄂卓氏也有些嫉妒淑慧,隐隐对于养着姐姐这个情敌的孩子的淑慧更有些敌意,心中更不用说。
这一日她往康亲王府中奉承太福晋,指望着太福晋在承嗣的事情上,更偏向于自己一家,没想到竟听到太福晋说起来淑慧嫁妆银子的事情。
太福晋正被那拉太太气的七窍生烟,大骂道,“那少说也有好几十万两银子呢,她倒是敢吹牛,说都扔了进水里听响儿!她也听得过来!贪图出嫁女的嫁妆,好生不要脸!”
小鄂卓氏出身中等人家,她的嫁妆也不过是一两千银子,嫁给巴尔图的时候,巴尔图已经革了爵位。
当时,府里其实给了不少分家银子田地什么的,小鄂卓氏也一直觉得自家十分富裕,有差不多十万两银子的家底呢。
她一直都颇为满足,素日过来府中,吃穿用度与自己家也没多大的差距,因此也觉得王府不过如此。
如今听说了淑慧光嫁妆银子就不下几十万,她一下子就难受了,心里又酸又涩又跟什么啃噬一样。
太福晋见她脸色难看,还问道,“怎么了,你是不舒服还是怎么着?”
小鄂卓氏忙收敛了脸上的神色,道,“我只是觉得弟妹娘家太过分了,从来出嫁从夫,这人都嫁到我们王府来了,难道就不是我们的钱了?”
太福晋听了小鄂卓氏这一番话,那可真是找到知音了,简直一拍即合,“谁说不是呢?何况她那嫁妆银子,许多可是嫁到我们府里后才可是做的生意,挣来的。”
“可不是。”
“可恨法喀家那老虔婆霸道,竟霸着不与我们。”
当日里那拉太太多长了个心眼,带着女儿走的时候,那些珍玩古董虽然没带走,却命淑慧最信任的丫环小梅把淑慧的那些田宅铺子印信什么的一并带走了。
因此太福晋想捞点钱花花,是一点办法没有。
小鄂卓氏听了也眼热,太福晋年老昏庸糊涂,没有人帮衬着,想不出什么招数的,这也是富察氏不掺合的原因。
没有富察氏的帮衬,指望太福晋个老太太,惹不出大事来,因为她没那个脑子。
小鄂卓氏就不一样了,她娘就是宅斗好手,不过因为对大女儿太爱护了,才养成了大鄂卓氏的性格。
回头鄂卓氏太太吸取了教训,教育女儿的时候就教了不少阴暗面。
这小鄂卓氏么,正大光明的谋略没学多少,损招还真有几个的。
此时,她便与太福晋道,“要我说,上次还是老祖宗您太仁慈了,从来都是说先礼后兵,上次才派那么几个人去管什么用呢,需要多多的派人去呢。”
一下子提醒了太福晋,与小鄂卓氏道,“你说的很是,我就是太仁慈了,咱们王府,缺人还是缺势?咱都不缺,何必怕他们?”
老太太别看聪明主意没多少,行事还是挺雷利风行的,挺有行动力,偏富察氏那日下午去临终关怀看望一个近亲去了。
等她知道这个事,太福晋早点了人去往法喀府上闹去了!拦都拦不急!
富察氏又气又急,快四十的人,眼泪都滚下来了!
本来上次的事情,法喀府上又不会替康亲王府瞒着,早就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