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打发走青萍后,便叫谷雨摆麻将,大言不惭的嚷嚷道:“就以先前朕赏赐给你的番邦玉-器当赌资,朕要将其全部赢回来,然后你哪天做小伏低哄得朕欢喜了,朕便赐还给你一件,三五年都不愁没乐子了。”
您若早有这个成算,一不口气将私库里的全部玉-器一股脑的送到长春宫来,何愁没有乐子?再说了,就您那蹩脚的牌技,别说全部赢回来了,若不是德妃娘娘手下留情,您一整个私库都得搭进去。赵有福腹诽了一番,默默扭头,简直不忍直视。
见俞馥仪不吭声,他催促的推了她的胳膊一下:“还不快叫人把装玉-器的箱子抬出来?”
俞馥仪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不耐烦的说道:“抬出来做什么,您又赢不走。”
“你敢小瞧朕?”司马睿瞪眼,撸了撸袖子,往摆好麻将的八仙桌前一坐,发狠道:“朕今个要大开杀戒,好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俞馥仪坐着没动,一脸兴味的说道:“皇上准备拿什么当赌资?若没有臣妾感兴趣的赌资的话,那臣妾便要身体不适,恕不能奉陪了。”
“少在这拿乔做张的,你不奉陪,自有旁人奉陪,横竖朕已经学会麻将的打法,教会她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司马睿嘴上虽如此说,脑袋里却在盘算自个私库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半晌后突地眼睛一亮,说道:“象牙如何?海商潘家年下才贡了一箱子上来,皆是上等货色。”
俞馥仪手上这副麻将,是用木头做的,虽是极名贵的紫檀,用起来却不怎么顺手,若用象牙来做的话,那就不同了,于是忙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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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赵有福这等惯逢迎拍马的都不忍直视司马睿的牌技,可想而知烂到何等程度了,才刚打了四圈,他就输出去七根象牙了。虽然这点子东西于他来说不过沧海一粟,但他还是如所有输钱的赌徒一般,急的额头上直冒冷汗,一会骂下家听风故意放牌给俞馥仪碰,一会骂上家谷雨不放牌给自个吃,惹的俞馥仪频频翻白眼,同时对太后也有些无语,就算上头有个精明能干的太子长子,也不能弃幼子于不顾吧,但凡稍微用点心,他也不至于长成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德性。
洗牌码牌结束,正准备开始第五圈呢,突地外头传来一阵欢呼:“好!”
司马睿暴躁的一拍桌子,将垒好的长城拍散掉了半面城墙,骂道:“喧哗什么,吵死个人了,统统拉出去打死!”
任谁都听得出这是气话了,赵有福也没应声,只是快步走到北窗前,将半扇窗户推开,探头朝外瞅了一眼,然后缩回脑袋来,禀报道:“回皇上的话,冯充华在院子里练剑呢。”
冯充华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呢,俞馥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皇上想去看的只管去便是了,横竖臣妾已经赢了七根象牙,算不得吃亏。”
事实证明她的激将法还是颇有效果的,司马睿闻言哼道:“朕已经说过不去了,岂能出尔反尔?”
俞馥仪抿唇一笑,自信满满的说道:“不去也好,臣妾胃口大的很,七根象牙是如何都满足不了的,必要将整下吞下才行。”
“你别得意,马上就到朕翻本的时候了。”司马睿将拍散的城墙垒好,将骰子往俞馥仪跟前一扔,急切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抓牌。”
俞馥仪往四面城墙中的空隙一丢,掷了个六点出来,她伸出手去,在司马睿对面的城墙中数出六排,往旁边推了推,正要抓后头的两排,突地外头响起李元宝的声音:“禀皇上、德妃娘娘,冯充华求见。”
还真是低估了冯充华的毅力,派宫女来拐弯抹角的抢人倒也罢了,这会子竟然自个亲自上阵了,也太不把自己这个德妃放在眼里了吧?俞馥仪面色沉了沉,冷声道:“请她进来。”
冯充华乌发利落的束在头顶,穿着一身单薄的火红衣裙,手里握着把宝剑,宝剑上悬挂着五蝠如意结的络子,随着她大步流星的动作,晃来晃去,说不出的洒脱飘逸,真真是一副江湖侠女的做派,
“臣妾见过皇上、德妃姐姐。”她行礼起身后,笑着调侃道:“怪道青萍请不来皇上,原来您是在这儿跟德妃姐姐下棋呢。”
江湖出身的女子武功的确非寻常武将之女能比,但琴棋书画上未免薄弱了些,竟连围棋跟麻将都分不清楚。司马睿翻了个白眼,也不耐烦同她解释这两者的区别,只挥了挥手,说道:“朕这儿兴致正好呢,就不去看你演练剑法了,你且先回去,改日朕得空了再到你那里去。”
冯充华却没走,犹不放弃的说道:“这样的大雪天儿,憋在屋子里下棋有什么趣味,正该到外头好好玩耍才是,皇上不乐意看臣妾演练剑法,不如臣妾带皇上到紫禁城上空飞上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