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鸡蛋打散加白开水搅拌除掉浮沫上蒸笼蒸熟出锅后加些酱油醋香油葱花罢了,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就是不通晓任何厨艺的人听了,也能做的出来,更何况是春花这样的厨子?她当即便要告退往小厨房去,司马睿突然出声道:“给朕也蒸一碗来。”
总不好主人吃着客人看着,又补充道:“给俞爱卿也来一碗。”
之前辛西娅进宫来,司马琰没能见到,这会子听到她又进宫来,他肯定会找机会溜回来,于是俞馥仪也开口道:“给三皇子也蒸一碗。”
“哼,光想着儿子不顾闺女,真是当的‘好’母亲!”司马睿白了俞馥仪一眼,对春花道:“给你们娘娘也来一碗。”
不就是一碗破鸡蛋羹么,什么好东西!俞馥仪简直无语,反唇相讥道:“要不要给您最疼爱的二皇子也送一碗去?”
见他眼睛一亮,一副迫不及待要点头的模样,她又摇头道:“可惜呀,便是我舍得送,安淑妃也不敢叫二皇子用的,几个鸡蛋虽值不了什么钱,但也是母鸡辛苦生下来的,还是不要暴殄天物的好。”
俞馥仪从不无的放矢,每句话都说在点子上,司马睿被堵的哑口无言,不敢冲俞馥仪发火,于是拿春花撒气:“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滚下去*蛋羹去,饿着了俞大姑娘,朕诛你九族!”
“是。”春花怕俞馥仪,但是不怕司马睿,但凡在长春宫当差的,哪个不了解司马睿的脾气?天天喊着揭别人的皮诛别人的九族,又几时真这么干过?她蹲身行了个礼,倒退着出去了。
俞绍仪在旁看的好笑,又不敢真笑出来,免得皇上恼羞成怒,忍笑忍的腮帮子头疼了。
恰在这时,司马琰跑了回来,边跑边嚷嚷“洋妹妹没走吧?洋妹妹没走吧?”,一下撞到了司马睿的□□口上,被司马睿一顿好骂:“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堂堂皇子,竟学市井孩童,玩起逃课的把戏来,你倒是出息!”
司马琰一边听训一边拿眼睛打量坐在罗汉床上啃布老虎的辛西娅,待司马睿停下来后,他一脸气愤的说道:“是谁造谣儿臣逃课的,父皇告诉儿臣,儿臣亲去找他理论!”
难道不是逃课?司马睿心虚了下,色厉内荏的骂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司马琰斩钉截铁,“沈祭酒告病,儿臣没课可上,又如何逃课?”
“……”生怕他追问造谣之人,司马睿忙不迭的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嚷嚷着要看洋妹妹么,洋妹妹在这里呢,过来跟她玩吧。”
司马琰本就蠢蠢欲动了,闻言立刻忘了方才的事儿,屁颠屁颠的落到罗汉床上,拿起旁边另一个绵羊的布偶,朝辛西娅摇晃起来,辛西娅被吸引了注意力,将老虎布偶一丢,向司马琰爬来。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直到鸡蛋羹被端上来,方才停歇。
司马琰跟俞绍仪都吃的挺矜持的,完美的展现了皇家跟世家的良好餐桌礼仪,辛西娅倒罢了,还是个奶娃娃,难免有些狼吞虎咽,但在旁边那个犹如饿了数天的乞丐又像脱缰的野狗一样饥不择食的司马睿的衬托下,狼吞虎咽什么的就算不得什么了。
一碗鸡蛋羹很快见了底,司马睿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眸光闪闪的瞅着俞馥仪跟前的碗:“爱妃琢磨出来的吃食,就是好吃。”
俞馥仪不想当着自家兄长的面跟司马睿为了一碗鸡蛋羹打嘴官司,那实在太丢人了,便将碗往他面前一推,说道:“才刚用了早膳,臣妾这会子还不饿,烦请皇上替臣妾用了这碗吧。”
司马睿抿了抿嘴唇,艰难的摇头道:“你不饿,咱闺女可饿了,还是你用吧。”
说完又将她没握汤匙的左手抓在手里,一脸真诚的说道:“孩他娘,你放心,我明儿就到周地主家干活,得了工钱,就买几只母鸡回来,这样以后你每天都有鸡蛋吃了。”
俞馥仪眨巴眨巴眼,一脸感动的回握他的手:“孩他爹,周地主绰号周扒皮,去他家干活,不死也得脱层皮,我宁可不吃没鸡蛋吃,也不能让你去受这个苦啊……”
司马琰惊的汤匙“啪”的一下掉到碗里,随即反应过来自个父皇又抽风了,于是贼笑一声,将汤匙往碗里一放,扑过来抱住司马睿的大腿,假哭道:“爹,你把我卖了换几只母鸡回来下蛋给娘和她肚子里的妹妹吃吧,爹啊,反正我也不会讨你老人家欢心,还是把我卖了吧,也就不用整天惹你生气了,爹啊,卖了我吧……”
饶是俞绍仪走南闯北还到西洋溜达了一圈,也如何都想不到宫里皇帝宠妃皇子会吃着吃着就演起了苦情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唯恐天下不乱的插了一脚:“都别哭了,还是把你们侄女辛西娅卖了吧,横竖是个赔钱货,正好换几只母鸡回来,给妹妹补身子。”
“……”果然就不该配合司马睿抽风,司马琰跟俞绍仪也来掺和,简直一发不可收拾了,她忙
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都坐下用鸡蛋羹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