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兰湘月小龙和丫头婆子们多在院中,论理陶宇付林不该就这么闯进来,不过因为这知府后衙不像京城池府那么宽敞,两个侍卫有意无意之下,和婆子丫头们都是混的有些熟了,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因此大家也没太惊讶,倒是兰湘月有些疑惑,连忙道:“两位侍卫可是有什么事儿?”
“啊,没……没什么事……”付林结结巴巴只说了一句,便让陶宇暗中拧了一下,接着听这小子笑道:“回夫人的话,大人在堂前问案子呢,让我们过来说一声,说是那娘儿两个着实可怜,只怕从这里出去不太安全,所以让奶奶安排个地方,稍后让她们住进来,又说准备点饭食,看她们像是饿得很的样子。”
“哦?是个什么样的案子?”
兰湘月讶异的挑高眉毛,池铭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既然这么安排,可见这案子定是非同小可。谁知这话问出来,陶宇和付林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回答不上兰湘月的问话。
“嗯?怎么回事?爷没交代你们吗?”兰湘月疑惑,暗道不会吧,既然吩咐他们过来报信儿,最起码顺带也该捎一句话给我啊。
“啊,也……也不一定没交代。”付林舔了舔嘴唇,见兰湘月目中疑惑之色更浓,这二带刀护卫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可这会儿却觉着头上有些冒汗,因连忙拽了陶宇,嘿嘿笑道:“那个……奶奶容我们去打听一下哈。”
“如果爷没交代,就不用特意过去打听了。”兰湘月连忙道,生怕两个侍卫冲到大堂上,再打断了池铭问案,那货这是破天荒头一次审案,也许本来就很紧张,再让他们两个打断了,别再慌张了,那可就不好了。
“不……不是,我们也不知道交没交代,所以先去问问。”付林说完,和陶宇一溜烟儿出了院子,只剩下兰湘月和满院子面面相觑的丫头婆子。好半晌,兰湘月才皱眉道:“这两人搞什么?既是爷让他们来传信,怎么又说不知道交没交代?”
众人也不知其意,还是梳风聪明,想了想犹豫道:“该不会是……爷找的别人来报信儿,结果被这两位侍卫半道儿上截住了,然后他们两个跑来报信。既不是爷当面交代他们的,他们自然就不知道太多详情了。”
“有没有这么玄乎?堂堂两个侍卫,半道儿上截住小厮,就是为了来报信?”兰湘月觉着梳风这猜的也太不靠谱了,却见这丫头淡淡扫了屋里一眼,忽的故意提高声音道:“奶奶也别不信,两位侍卫之所以这样积极,非要来咱们院里走一遭,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兰湘月这才想起之前红袖的话,如果真如梳风所猜测的,那看来陶宇和付林不但没有因为红袖翠竹的坚决态度而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做好了屡败屡战,千锤百炼的打持久战准备啊。
回头看看屋里,好像从两个侍卫进来后,红袖翠竹便躲了进去,心中微叹了一口气,暗道这是怎么说的?烈女也怕缠郎,万一那两个侍卫真的咬紧不放松,或许,也不用这样坚决拒绝吧?不过还是要想办法试探试探他们是不是真的心比金坚,不然若我做主让两个丫头嫁过去,他们日后再腻味了,可不是害了她们两个。
正想着,忽听小龙的声音在屋里道:“红袖姐姐,翠竹姐姐,你们怎么哭了?是饿了吗?”
“扑哧”一声,却是梳风忍不住笑出声来,兰湘月忙瞪了她一眼,耳听得红袖翠竹在屋里慌乱解释着,这本来是很伤感的局面,两对有情人,就因为封建社会万恶的阶级制度,便有情也不敢成连理。多虐心啊?可是……可是有小龙问的那一句“是饿了吗?”这就怎么想都让人伤感不起来了。
大家都是哭笑不得时,就见陶宇付林又回来了,陶宇嘻嘻笑道:“回禀夫人,大人原来还是捎带了话的,说是那mǔ_zǐ 两个的案子恐怕跟盐场有些关系,看着又可怜,所以让奶奶多预备点吃食。”
“哦,好,我知道了。”兰湘月这下就明白了,原来那mǔ_zǐ 俩竟是和盐场有关系,这让她不禁就想到了之前的死人村,那小女孩儿的葫芦还在池铭身上戴着呢,便是为了有朝一日替她寻找父亲。可夫妻俩到扬州后,不得不谨慎行事,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打开缺口,更别提替那一家人实现愿望。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兰湘月明白了事情后,就让洗雨亲自去安排,这里便转回头问了一句,却见陶宇和付林抻着脖子往屋里望,大概没看见什么人,脸上有些失望之色。
“行了,别看了,她们若是能让你们看见,早就出来了。看那脖子抻的,比我们后院养的大鹅还长呢,也不怕抻断了。”
忽听梳风打趣了一句,两个侍卫顿时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这里兰湘月瞪了梳风一眼:“怎么说话呢?越来越没规矩了。”说完又看向陶宇付林,微笑道:“两位侍卫还有别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