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收了脸上的暴怒之情,关切的看着兰湘月,却见她微微一笑,对刘氏道:“太太放心,我没事。”说完她看向萧怜月,淡淡道:“真正诬陷污蔑的人是谁?萧怜月,你永远都是这样,把自己放在楚楚可怜的那一方,别人必须怜惜你同情你,不然就是狠心歹毒。你从嫁进来那天起,想着的就是宠妾灭妻,没有成功,便怨恨是我虚伪,夺了爷的心。你觉着你宠妾灭妻是没错的,你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理该就是正室夫人,青楼妓女可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迫不得已,命运多舛,所以你就理应得到更多的怜爱。至于你灭了我后会不会觉得愧疚,我想是不会的,像我这种容貌不算上乘智慧也比不上你,又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被打落尘埃也是技不如人,是活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萧怜月脸色阵青阵红,咬着嘴唇看兰湘月,她不明白对方怎会把自己的心事看的这样透彻?不过她自然不肯因此而失了那股刚刚疯起来的气势,于是冷笑一声道:“反正是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自然由得你随便说了。”
“这不是扣屎盆子,而是……你的确就是这样想的。”兰湘月冷哼了一声,在萧怜月又梗着脖子要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开口打断她:“你说我们是污蔑你,而且是这样理直气壮的说,让我都有些怀疑,你是否真的忘了你当日是怎么在我的香料里做手脚的事?因为你演的真是太逼真了,就像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什么?”
一语激起千层浪,上座的刘氏和下首的林氏都惊讶的站起身来,岳氏这种时候自然也要表现出和婆婆妯娌一样的震惊。然而真正被惊得不能动弹的人,还是萧怜月,她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如同看鬼一样的看着兰湘月,有心要说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兰湘月却不再看她,而是转头对刘氏平静道:“太太,今天早上爷走的时候,梳风恰好来给我换香囊里的香料。爷走之后不久,我就觉着身子不大好,想着这些日子上下全都小心翼翼,饮食起居既然无事,还能从哪里招来无妄之灾?我思考的时候,就无意识地盯着香囊,然后我就想起这香料和我日夜相伴,如果被人动了手脚,当真是不堪设想。于是我便把香料让梳风拿去给冷锋看一看,果然,问题便出在这香料上。”
她说到这里,便转头紧盯着萧怜月的双眼,一字一字道:“好手段,好歹毒,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原来你竟然是通过香料下的手,萧怜月,我从未对你赶尽杀绝,一心想着你能自己醒悟,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错了,一条毒蛇,又怎可能会变成温驯的梅花鹿?果然,事到如今了,你还不承认,不但倒打一耙,还要胡乱攀咬别人,以一条疯狗自居,萧怜月,你……你还是人吗?”
“你……你胡说,你……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萧怜月的手臂已经被两个婆子擒住,她却仍是挣扎不已,大叫道:“颠倒黑白,自然是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那香料是你叫人去查的,焉知不是你动的手脚来冤枉我?”
萧怜月的确是震惊慌乱了,手脚动在香料上,本身就很难被人察觉。她当初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预想中的结果就是池家人和兰湘月都只会把这个当做一场意外,毕竟等到香料燃尽,那就是无迹可寻,而在此之前,又有几个人能联想到香料上头去?
当然,兰湘月是很聪明的人,所以就算到时候她通过一些残渣查出香料有问题,萧怜月觉得这倒也可以接受。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小产之前便察觉到香料有问题,还拿去让人验证,这太出人意料了,而这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立刻就成为她心神大乱的罪魁祸首。
“到现在你还不承认?你还要含血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冯婆子那里知道库房第二天会给我送沉香,所以你就等在那条必经之路上,等宋婆子到了的时候,你就把装着沉香木的盒子要了去,你还让芳草和她说话,引开她的心神,趁这个机会把给我的沉香片掉了包,换上在麝香水里浸泡一夜的沉香木片,你还不承认?”
萧怜月先是一怔,接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兰湘月大叫道:“你果然是在诬陷我。那根本不是麝香水浸泡的沉香片,是红花和合欢草……”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萧怜月就如同刚刚被一道滚雷砸中了一般,呆呆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兰湘月。而厅中众人,除了兰湘月之外,其他人都是用一种古怪而震惊的,如同看一个疯子般的眼神看着萧怜月。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