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药师收敛了神色,笑道:“赵长老多虑了,师侄的身体非但无碍,而且更甚往昔,我看师侄已经元婴后期了吧,这么快的境界飞升速度在下目前还只见过师侄一人。”
赵一仙闻言很是高兴:“如此甚好。”
陈药师:“如果无事的话,在下就告辞了。”
“慢走。”
陈药师走后,师徒俩在洞府里各自调息,晚上赵一仙拿出之前在秘境带出来的那个木盒,要让陈文耀吃了里面的丹药,好早日突破。赵一仙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自己在秘境里抢了俩人一同遇到的机缘,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现在陈文耀已经到了元婴后期,正是盒子里的丹药发挥最大功效的时机。
其实赵一仙对药师的说法还是有些犹疑,既然身体无虞,脸色一直不见红是什么鬼?但是陈药师是麒云派最好的药师,若是连他都看不出来又会是什么原因?赵一仙不愿意去想这些,只是想着先让陈文耀达到化神期,也许那个时候脸色自然就好了呢,再不行,他还可以跟清远一起出去,修仙界这么大,总会有办法的。
陈文耀整天一直在想那个药师的事,他早上的那个神色肯定已经看出了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陈文耀不得不联想,陈药师作为一个长年在麒云派普通药师,怎么可能会知道魔道的圣物呢?除非……
除非他本来就与魔道有关系!
“师父,我觉得陈药师有问题!”陈文耀正色道,“师父有没有想过你是怎么中的毒?”
赵一仙道:“我在岐无捕捉赊兽的时候,曾被魔道的人偷袭过,回来后伤势发作,便是你带我去找的掌门师兄,最后是陈药师为我救治的。我一直以为是在岐无山中的毒,依你的意思,是陈药师?”赵一仙略一推想就猜到了陈文耀想说什么。
“我也只是猜想,我记得听师父说过陈药师原先不是麒云派的人?”
“不错,”赵一仙道,“那个时候我还年少,陈药师还只是一介散修,当年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收了很多散修入门派,陈药师也在其中,虽然他的修为一直停留在金丹期,但是他在炼药治病一事上十分有天赋,所以这几百年来,麒云派上下都很尊重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陈文耀不太确定地道,“陈药师有没有可能是魔道派过来的卧底?”
“应当不是,如果他想要做手脚的话,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下手的机会,为什么都一直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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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药师回到洞府,在洞口下了最强的禁制,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他哆嗦着虚无空间拿出了一枚戒指,戒指通体泛着宝蓝色的幽光,他轻轻地拭了拭戒指的表面,一个圆形的光幕出现在了眼前,光幕里端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睁开眼睛,眼神里精光毕现,仅仅透过光幕,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
“你躲了这么久,终于想通了?”
陈药师吸了口气:“不!我今生都不会再回去了。师父,对不起。”
老者嗤笑了一声:“哼!你就跟那些正道修士一样,假仁假义!你别忘了,有多少人曾经死在你的手上。”
“师父!”陈药师躲闪着他的眼光,不去看他,“我今天不是来与你说这个的!”
“哦?那是什么能够让我消失了几百年的徒弟不惜暴露所藏处所也要来找我?”老者饶有兴味地问道。
“听闻魔道又出了一位魔君,这位魔君身上流着正统的魔血,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元婴后期,还能抵御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陈药师侃侃而道。
“你怎么知道!你在麒云山!!!”老者马上反应过来,笑道,“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
“师父可知道,你们引以为豪的未来魔君为什么会突然加入魔道?您可知道他加入魔道是假,为了救人却是真!”陈药师便把自己给赵一仙下毒一事说了出来,且道这世上只有魔宫里他唯一留下的药房里才会有解药,如今赵一仙毒已解,还是赵清远回来之后解的,可见赵清远加入魔道的确是别有用心。
“他可知喝了火树之血会有什么后果?”陈药师还是问道。
“自然是知道!我们魔道做事从来不遮遮掩掩。看你心里还念着魔道,我便先不抓你回来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老者冷哼一声便消失在了光幕里。
陈药师对着黯淡下去的戒指苦笑,不过是为了试一试平生得意之作的药效,没想到牵扯出了这么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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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赵一仙被掌门叫去商量事宜,陈文耀一人无聊,便准备去找桑葚师兄喝酒,半路中收到一只纸鹤,却是屿君的信,在信中屿君命令他三天之内刺杀麒云派掌门,魔军会在山下接应,到时候内外联手,将麒云派彻底灭了。
陈文耀冷笑一声,正准备把信撕了,想了一想,还是折返去了掌门哪儿,将这封信交了上去。
赵玉符看后,大怒,随手把信递给了赵一仙,赵一仙却看向站在下首的陈文耀道:“屿君为什么会给你写信?还命你刺杀掌门师兄!前段时间你到底都去了哪里?!!老实交代!!!”
掌门见势劝阻道:“师弟,你先不要生气,你且听清远如何辩驳。”
陈文耀知道师父一直以来十分痛恨魔道,但是被他怀疑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难受,他默默地道:“我只是假意加入魔道,现在我回来了,屿君命我做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赵清远,你知道为师最痛恨什么吗?为师最痛恨的就是魔道,即使是假的也不行!!!”赵一仙说完这句话拂袖而去。
却是掌门问道:“清远,魔道一惯狡诈,他们可曾对你做了什么?”
陈文耀摇了摇头:“只因弟子身上流着魔道的血,他们并不曾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