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苏士贞叫常氏多备了几个菜,与梁富贵吃酒闲话到近二更,才各自睡去。因梁富贵和王瑞回来,家里人手足,苏士贞腾出空来,仍想着如何去讨银子。
苏士贞仍然认为苏瑾是异想天开,苏瑾则没办法向他明说自己要拿什么与胡家交换,以期取得旁人的帮助。这也算是他们fù_nǚ 二人第一次意见相左。不过两人所想的方法并不冲突,苏瑾便悄悄行事。
四五天后,张荀将苏瑾所需的消息打探清楚。胡家在本地的生意全权由大掌柜处置。这位大家掌柜早年在山西另一巨贾程家做掌柜,程家因这一代经营不善,家业落败,铺子全面收缩至山西境内,他被东家解雇后,又投身到胡家,这人乃是学徒出身,在生意场上已浸近三十年,是个相当精明历害地人物。
二掌柜是胡家的家仆,自小在胡家长大,早先一直在胡家家主身边当差,大概两年前才被派到归宁府与大掌柜一道打量胡家在归宁府的生意,虽是二掌柜,在胡家本地的生意中,说话还是极份量地。
至于这二人的人品,虽然大掌柜在归宁府置了个外室,而二掌柜则在春风楼包了个头牌。在生意场上的口碑还是不错地,不故意压价,又不拖欠往来商家的款项。张荀说这话时,声音十分含糊,简略地带过。
苏瑾自知他的心理,若苏士贞知道他与自己说这些,怕是又要训斥他。不过,这种事苏瑾见得多了,在她眼中,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以时下的世风来看,逛青楼是时尚,商人没逛过青楼的,怕是都不好意说自己是商人
“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先去找胡家二掌柜”听张荀说完,苏瑾做了决定。胡家二掌柜是家仆出身,应该不象那些自小当小学徒,“科班”出身的掌柜们对商之一道的规矩那般看中,心思可能稍活络一些,再者在二掌柜这边儿不成,再去找大掌柜,自己也有个缓冲的余地。
“小姐,这讨债地事儿,小的倒有一个法子……”张荀试探着的说道。自家与胡家相比,就如蚍蜉与大树,她这想法简直无异是痴人说梦,不想叫她去胡家自讨没趣,这么些天私下也狠想了想,终于叫他想出一个法子来。
“哦?”苏瑾一愣,随即笑道,“是什么法子。你说说看”
张荀道,“市井之中有一帮人,专拿钱替人办事儿,只要肯给银子,没有他们不肯接的活计。小姐不若找他们去讨银子若不然咱们也可将借据转给专放高利地人,让他们再去收这笔债”
“你说的这两个法子老爷也曾提过,只是我听他说放高利的人甚是贪心,借据上所出利钱必须全归他们。一千五百两的银子,这么白白的送把人,我心中不舍。你这两个法子当作备用吧,若胡家不成,再用这个法子不迟,左右不过晚两天罢了。”
张荀见说她不动,也无可奈何,便道,“小的探知胡家二掌柜常在午后申时初刻到城西门内的铺子里巡查。小姐若去时,也叫小的陪同前去吧。”
苏瑾笑了笑,“好。到时我叫小青知会你。”
张荀看她说得笃定,行礼出了仓房。
张荀走后,苏瑾再一次梳理摆在案头的讨债方案,目前她比较中意的方案有两个,一将债权转稼给放高利的人,另外一个自己所想的这个方案。
这两个方案相比,前者省时省力,但是代价太高。后者变数太大,而且这个变数完全属不可控因素。但是这件事儿若能做成,银钱上损失会少些。低价转卖粮食,多不过让出几百两的利而已,也有可能一两银子也不会亏,并且还能和胡家搭上线儿。
任何时候,人脉就是钱脉
想了半晌,拍板敲定,先走胡家的这条路子等傍晚苏士贞回来便与他说。
苏瑾思索得入神,连院门响起也未注意。直到眼角余光扫到院中的人影才回神,定睛一看,只见梁富贵怒气冲冲的往后面房间走。
苏瑾赶忙起身,跑到仓库房门口,扬声问道,“梁二叔,您这是怎么了?”
梁富贵脚步一滞,赶忙摇头掩饰,“小姐,没什么,没什么事。你钻到仓房做什么?”
苏瑾慢慢走近,立在他面前紧追不放,问道,“我看帐本呢。梁二叔是哪个惹你生气了么?”
梁富贵摇头。苏瑾想了想,今日早上苏士贞似是说过要梁富贵再去汪家舅爷的铺子里探探,莫非,是在那儿受了气?试探着问出来,梁富贵更大力的摇头,“不是,不是不过是回家地路上跟人撞了下,磨了两句口角。”
他急切想要撇清的模样,让苏瑾知道自己猜对了。也不再追问,看着梁富贵匆匆去了后院,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汪家舅爷欠了自家的债,推脱也就罢了,还敢给自家的人气受,还真当她好欺负呢
转身回到仓房,提笔在纸上算了起来,一年一分银子的利,五年的单利是四千五百两,那么五年的复利……是四千九百二十一两又八钱一分八厘。
单利一年的只生利是固定地,上一年的出息并不滚入下一年继续生利。但复利除了第一年生利三百两,余下的年份皆是以上一年的本利合计为基准本钱,继续生利。苏士贞的借据上并未注明是单利还是“利滚利”。早先她不想逼人太甚,先了单利的算法。而现在,她就是要装一回无赖,坚持按“利生利”的算法讨要,气死汪陈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