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常氏匆匆赶来,立在五六步开外,疑惑,“叫老奴做甚?”
苏瑾笑道,“奶娘,你与孙说说,我是不是经我品过的菜,再让你调调味儿,味道便会更好些?”
“哦原是这事儿。”常氏松了口气,向孙毓培笑道,“我家这话却是真的。经她指点的菜,味道儿却比老身之前的做法要好些。”
苏瑾虽不会做菜,却会吃。前世的零食之类,几乎没她没吃过地。但凡出新鲜地,必定先买上一包回家尝尝。尤其是几家老字号地零食,日日不断,那味道早已熟悉。甚至于不同批号的产品,她都能吃出其中的差异来。
孙毓培向常氏道了谢。转向苏瑾,“即便苏会吃,可最终地配方还是我孙记做地,这两成的货物,确是有些多了,还有期限也不大合适”
苏瑾含笑反问,“那依孙之见呢?”
孙毓培略想了想,讨价还价,“一成地货物,期限为十年。苏意下如何?”
苏瑾摇头,“十年的,我苏家不足以成为大商号。两成的货物,期限二十年”
这个理由倒让孙毓培有些诧异,苏家也想做这类地商号?他沉默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笃两下,抬起,“好。就依苏所言。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苏瑾点头,“孙但说无妨。”
孙毓培道,“孙记初定于腊月前重新开门,在这之前,苏要为我孙记配出至少十五味小食。”
苏瑾心中盘算了一下,十五味嘛,确实不难。单落花生一种,便可配出四五样来。点头应下,“孙可还有旁的要求?”
孙毓培有些惊讶,看她的神情,这十五味却是他提得少了?正要开口,苏瑾已笑道,“孙没了要求,苏瑾倒还有一个。此次配制的小食,除孙记之外,只能在我苏家的铺子里发卖,期限也是二十年我苏家应得的分成货物,第一年不取地,应累计到第二年,第二年仍旧不取用,应累计到第三年……”
“这可不行”孙毓培突然意识到问题地严重性,有些急切地反驳。不过随即轻咳一声,正色道,“苏若故意选在原料少产的年份,一次将货物提走,我孙记岂不是无货可卖?”
苏瑾本没这么想,虽然无商不奸,商人不做赔本地生意,尽量使利润最大化是商人的本份,但她却不想与合作伙伴使诈。但她并不想向孙记讨现银。现银可没要货物合算千两的货物,转手出去,至少是一千三百两到一千四百两的现银而且苏士贞早先说过有些独门的货物,普通小商户根本拿不到。指的大约便是孙记铺内那些明水木器妆奁等,要银子是干脆利落,但她心中肖想的这个货物渠道,怕是要断了。
略想了下,解释道,“因我家地杂货铺子到何年何月才能有起色,苏瑾并不能预测到,因而有此条件。至于孙说地,倒也有道理。不若这样罢,前三年,货物累计便好。三年之后,我苏家每年必取应得地分成,若不取用,则将货物折算本钱后,由孙记支付银两,如何?”
孙毓培无声笑起来,拿自家的银子买自家地货物,也亏她想得出来
苏瑾也笑。
秋阳斜照下,苏家那棵已没剩下多少枝叶的老枣树下,两人相对而坐,相对而笑,任谁看都是一副极惬意优美的画卷,但却不知两人谈地却是这世间最俗的俗物。
“咚”一颗干瘪的红枣自枝头落下,砸在桌面之上,发出一声轻响。
苏瑾伸手将它捻在指尖,轻轻转动着,淡笑着道,“孙即无异议,咱们就借此机会,签一纸合约,如何?”
“好”孙毓培收起笑意,果断点头,“借苏笔墨一用。”
苏瑾忙叫小青去房中拿纸笔来,由孙毓培执笔,在关键的条款上,苏瑾口述,用时近小半个时辰,方才合约写好。
苏瑾看他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儿,叫梁小青去请苏士贞来。
苏士贞方才是即觉得让女儿与年轻男子单独相处不妥,又觉此为正事,女儿尚且坦荡,他却心怀……正在正房由张茂全陪着儿,听见梁小青来请,愣了下,“合约?”
梁小青点头,“是咧。孙已签过了,叫老爷去签。”
苏士贞忙点头,出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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