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崔庆功勃然大怒,他抡起马鞭就要抽下去,但他最终没有抽下去,只把马鞭狠狠砸在桌上,指着马思疑的鼻子令道:“限你一个月内给我制成火药,否则我要你的脑袋!”
“可是一个月我哪里来得及?”马思疑失声叫了起来,一个月,连他硫磺都还没到货呢!
“来不来得及是你的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你去陇右偷也好,我只要一个月内见到我想要的火药,否则。。。。。。”崔庆功弯下腰,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父母妻儿会怎么样,你就不要怪我心狠手毒了。”
“你。。。。。”马思疑气涌胸膛,自己的父母妻儿竟落在他的手上了。
崔庆功站起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去吧!你只有一个月时间,早一天动手,就早一天见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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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思疑刚走,立刻从崔庆功的内帐走出一人,他望着马思疑背影,冷冷道:“王爷,此人是个无用的书生,还留着他做什么?”
崔庆功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他的妹子是马大维的老婆,我怕杀了他会引起马大维不满,所以暂时留他几个月。”
说到这,崔庆功又望着眼前之人笑道:“朱老弟认为韦家真的不会放过韦德庆吗?”
这个朱老弟的实际年龄只有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又长着一丛大胡子,故看起来就象四十岁一般,当然,他的老底崔庆功清清楚楚,在坐的诸位也很清楚,他便是朱泚之弟朱滔,在巴陵郡刺杀张焕失败后,他便投靠了崔庆功,成为了他的幕僚。
朱滔淡淡一笑道:“韦谔此人心胸狭窄、又好猜疑,只看他将韦德庆的老娘留在韦府,便可知道他根本就信不过韦德庆,否则又何必让韦清到陈留做刺史,所以韦德庆再忠心耿耿也是没有,韦谔一定会利用这次战役将jūn_duì 夺到自己手中。”
崔庆功点了点头,他沉吟一下又对朱滔道:“话又说回来,我确实是极想得到张焕的火药配方和制作方法,那马思疑虽有点小头脑,但他未必能拿到,所以我想请朱先生辛苦一趟,如何?”
朱滔立刻长施一礼,慨然道:“朱滔幸得王爷收容,只恨尚无寸功相报,愿替王爷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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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马思疑垂头丧气地回到府上,府里空空荡荡,他的家人已经被崔庆功命人带走了,想到自己一片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马思疑不由一阵咬牙切齿,若不是家人在他手中,自己一定会投奔韦德庆,将来亲手杀死这个恶魔。
马思疑心中又悔又恨,又想到自己父母妻儿或许从此就见不到了,悲从中来,他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在他身后劝道:“马老哥,哭也没有用,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救回大嫂和侄儿吧!”
马思疑连忙将眼泪擦了,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人道:“蒋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这个蒋先生叫做蒋甘,也就是指点过火药可能是硫磺不纯的那个高人,他自称是蜀中商人,曾和陇右军打过交道,故知道一点关于火药的眉目,不久前他带马思疑去广陵买硫磺,由于他做事精明能干,极很有头脑,又和马思疑颇为投缘,故马思疑一直不肯放他走。
蒋甘微微一笑道:“我看马大哥是急糊涂了,你忘了你的父母又是谁的丈人丈母吗?”
马思疑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竟忘了,他的妹夫可是崔庆功手下大将马大维啊!可一转念,又沮丧地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崔庆功此人,他最多把我父母放了,可我妻儿他是绝对不会轻饶,还是得从火药上想办法。”
“或许我有点线索。”蒋甘想了想便道:“我有一个舅舅在长安经商,我和陇右做生意就是得他的指引,他和陇右军中许多将领关系都不错,不如你去找他,看他能否找到什么路子。”
“你舅舅是做什么的?”马思疑有些疑虑地问道。
蒋甘笑了笑道:“我舅舅姓胡,他在长安东市开一家珠宝店,不过这个珠宝行只是个掩护,实际上他做的是军品买卖,你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等会儿我再写封信给你。”
“我一个人去可能不大妥。”马思疑连连向他拱手道:“我与你舅舅素昧平生,这种忙他怎么会轻易相帮,不如蒋贤弟陪我一起去,事后我必有重谢。”
“这个。。。。”
蒋甘显得很为难,“我还要去广陵买货,可能一时抽不开身,马大哥,真的很抱歉了。”
马思疑此时已是病极乱投医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救出妻儿他都不会放过,何况他只剩下一个月呢?他一把抓住蒋甘的胳膊哀求他道:“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了,看在咱们一场交情的份上,你就帮帮老哥这一次吧!”
“这。。。。好吧!”蒋甘勉强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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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元年十二月初八,崔庆功祭告天地,分三路正式出兵陈留,近二十万大军气势汹汹,沿途烧杀奸yín 、抢夺民财,韦德庆军全线退缩至陈留。
十二月十三日,左路杨铁曼攻克许昌县,纵兵将许昌劫掠一空,而右路马大维也在同一天攻克了谯县,私得韦德庆军粮二十万石、钱五十万贯,却被人暗告崔庆功,崔庆功遂下令马大维将钱粮上缴,马大维却推说绝无此事,就在这时,崔庆功忽然接到了朝廷封马大维为汝国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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