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夫人不是应当去椒房殿看过么,回来没有和你说?”小皇子抱进椒房殿的时候,那些嫔御也热闹了好一会,邓夫人也应该去看了的。
“阿母没和我说。”刘偃说着看着那边的阉寺已经将树上的蝉清理干净,叫过身后的寺人前去和那些阉寺说,留下一些好的下来。
“不过听说有人不太高兴。”刘偃说这话的时候,笑了笑,“见着人也是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
虽然话里没有指明是谁,但是两人也都知道是哪一个。
刘偃看似年纪小,其实心里头都清楚。
“阿兄。”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半点存在感的刘博听到刘偃和梁萦的话,有些犹豫的开了口,“阿兄,那些事就不要提起了吧?”
刘博谨慎的性子像极了生母,“毕竟此事……乃是和……”刘偃回头看着这个弟弟,刘博被刘偃看着,口里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好了,我知道,这都不是没说出来么?”刘偃笑笑,他也觉得议论父亲的那些嫔御没个样子,“对了,听说最近宫里来了几匹西域马,很高大,带你们去看!”
说完,刘偃就带着梁萦和刘博急哄哄的去看马了。未央宫和长乐宫都有马厩,而且马厩都很多良马不少。
刘偃琢磨着怎么也要拉出一匹出来骑骑,但是等到人到了那里,马厩的人看着这三个小贵人就要哭了。
这骑马不是一件轻松事,要双腿夹紧马腹一个不小心,人说不定就被马给甩下来。尤其宫里头的马那都是高头大马,最后马厩里的啬夫瞧着上峰愁眉苦脸,“不如让贵人们看看果下马?”
乐浪郡向宫里头送来了果下马,成人看着没甚么,但是孩子却不一定。
刘偃看着被人牵过来的果下马,老大的不愿意“那么矮的马都还比不上长乐宫角楼上的猛犬呢。”
长乐宫有负责守卫的角楼,角楼上有卫士武器还有看守大门的猛犬。
刘偃嫌弃的看了看那些马,“这么小的马除了做玩物一点用处都没有。”
梁萦走过去摸了摸马鬃,“若不是玩物,也不会这样给你看了。”她一句话就让刘偃闭了嘴,“战马那里能随意供人亵玩?”
莫说上好的战马,就是那些良马哪个愿意拿出来给小孩子骑着玩的?
“好马还是太少了,”刘偃过来对梁萦说道,那边的刘博彻底的被刘偃忽视了。而刘博站在那里,也一声不吭。
“西域有良马,可惜有个匈奴在那里!”刘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罕见里藏了一丝愤怒。
那些好不容易从西域带来的马都是被阉割过的,根本就没有办法配种。刘偃记得自己在宫中看过的那一匹大宛良马,可惜宫中也只有那么几匹而已。
“这个……”梁萦看着义愤填膺的刘偃,“匈奴一事……”这个她还真的不好说来着,毕竟韬光养晦是朝廷定下的,她也不好说多了。
刘偃站在那里,脸色不佳,最后连看马的心思都没了,愤愤的掉头就往回走。
“阿兄!”刘博见状,飞快的瞟了一眼梁萦,赶紧快步跟上。
刘康和张女莹坐在水边的四处透风的小亭内,欣赏着四处的风光。说是欣赏,其实是张女莹说那边的山那边的水好看,而刘康偶尔嗯几句算是回应。
终于张女莹受不了,就算是和长安的那些贵女说话,可是那些贵女找话说的时候多,如今她和刘康完全是反过来。
“我到底哪里让你厌恶了?”张女莹也不想再这么没话找话了,直接道。
刘康听见张女莹这话,愣了愣,“你说甚?”他以为张女莹被皇太后和姑母给宠坏了,别人的想法完全不放在心上。
张女莹的确是不将旁人放在心上,但是她并不蠢笨,而且刘康对她来说是未来的夫婿,也不是旁人。
*你们一个个的,都将我当做傻子是不是?*张女莹说起来满心都是委屈,“你也好,二皇子也罢,就是阳邑那些公主喜欢的也都是阿萦!”她原本想连名带姓,但是想起曹太后的嘱咐,又将快要到喉咙口的话吞了下去。
“……”刘康转过脸去,过了一会那边的张女莹已经委屈的小声哭了起来,那些公主在椒房殿的时候就不喜欢和她一处,到了这会连刘康都这样。
“你性子若是改一改,或许也能和阿萦一样。”刘康听到她小声地抽噎声,转过头道。
他这句话如同一根刺扎在张女莹身上,她几乎是立刻就从茵席上跳起来,“我为何要改?”
她狠狠的瞪着刘康,“大母和阿母都没有说过我要改这性子。”
刘康觉得方才自己的心软是不是错了,他面对女孩的质问,别过眼去。
张女莹拂袖离去,既然刘康都不稀罕她,为何还要呆在那里?
她脚下步履匆匆,后面的宫人也跟上,走过了一段路,过了一段路,张女莹看到梁萦和其他两个皇子都在那里。
她侧首过去,“你们莫要跟过来。”说罢,她走了过去。
张女莹从来就不喜欢梁萦,不喜欢她的惺惺作态。甚么乖巧知大体懂进退,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可笑的是那些人还将装出来的当做是梁萦的本性。
梁萦瞧着那边刘偃要爬上树抓蝉,有些担心,“这么高不会有事吧?”
刘偃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从马厩那边一路走过来,原先那些气也消了。
“……女莹?”刘博无意中瞥到那边怒气冲冲的张女莹,回过头来看她。
梁萦闻声回过头来,看到张女莹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她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没干甚么让张女莹生气的事吧。明明自己已经躲着这位表姐了啊。
“姊姊有何事?”梁萦走到张女莹面前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