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在洛振宇墓前还能稍微控制得住情绪,可是在凌儿的墓前,却彻底崩溃了!
他忽然捞过靳如歌的身子,埋首就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从小渴望亲人,再见面时却是一对黄土,这样的感觉,谁能跟凌予一起感同身受?靳如歌紧紧抱着他,任由他放肆地发泄,他就像个迷路的孩子,泪珠不断地滚落,他辨不清眼前的方向,找不到接下来的路,他只能循着本能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在她的怀里放纵地宣泄一次。
“如,如歌~我,我被送去孤儿院的第三天,我妈妈就病死了,呜呜~如歌~我不是被恶意抛弃的孤儿,是她没办法养我了,才会送我去的孤儿院~呜呜~我一直都在误解他们~呜呜~我光,光是想想我妈妈最后的日子~呜呜~光是想想她临终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那个悲惨的样子,呜呜~我疼,如歌~我疼死了~呜呜~我真的真的疼死了~”
凌予泣不成声地哽咽着,靳如歌安安静静地陪着。
晚霞似锦,如彩墨般泼洒在凌儿的墓碑上,还有他们夫妻二人相拥而泣的身影上,无尽的冷风浇灌着无尽的荒凉,心似沙漠,粒粒成殇。
凌予就着哭了近一个小时,声线渐渐变弱了,哽咽也渐渐变幻,靳如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着眼泪鼻涕,好不容易把他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擦干净,却发现他红肿的眼眶,怎么也擦不干净。
凌予将靳如歌搂在怀里,由衷地说:“谢谢,谢谢你这会儿能陪在我身边。”
靳如歌心口跟喉咙都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极了:“以后,我跟孩子们都会陪着你的,凌予,别怕,我们都会陪着你。”
凌予用力地点点头,忽而又说:“还是三年前,我回洛宅发现你消失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你的房间里这样没命地哭过一次,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这样哭。”
靳如歌好不容易也止住的眼泪就这样被他催落了。
她吸吸鼻子,心中万般难受道:“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你这样哭了,老公,我今天当着你父母的面,当着这里这么多亡灵的面,跟你发誓,我靳如歌,从此一定好好爱你疼你,我不会再让你这样哭了,我跟孩子们,都不会再让你这样哭了。”
凌予眼眶一度烫红,他把怀里的小人捞出来,然后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就当着凌儿的墓前,用自己的生命,吻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
结束了临时的扫墓,凌予与靳如歌十指相扣,走到了墓园的管理办公室,他们随着雕刻墓碑的工人一起去了后院,在一片石碑中,靳如歌挑中了一块汉白玉的碑,凌予看了也觉得那块最好,便付了定金,写下了要刻在墓碑上的字。
忙完了这一切,凌予紧紧牵着靳如歌的手返回停车场,刚刚上车坐好,靳如歌就说:“还有五天就要回法国了,刚好三天后他们把新的墓碑雕刻出来,我们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过来,正式地拜祭一下妈妈吧。风俗里的那些纸钱什么的,都要准备一点。对了,我还看见有人给已故的亲人烧那种纸糊的房子什么的,那些东西,我们也多买点过来烧烧吧。这也算是件大事情,忙完这个,刚好我也可以安心去法国。”
凌予看着靳如歌,点点头,抬手在她胸前的海洋之心上摸了摸,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忽而道:“如歌,五天后我跟两个孩子一起陪你去法国好不好?”
“啊?”靳如歌一愣,以为他在故意逗她:“你不是还有北山军校的工作吗?”
凌予手掌上扬,轻轻摸上她的脸颊:“我想转业,我不想做jūn_rén 了。我只想守着你,你去哪儿,我跟两个孩子就去哪儿。如歌,我不想我们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