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那百花宴上,男女都能列席吃酒了,见见面有什么大不了。
再说这个念头,女子还就是得出来见人,才能有美名啊,不然藏在家里,那就是个天仙也没人知道不是,那可不就是白居易诗中所言的那样“养在深闺人未识”了。
但反过来说呢,这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公子们的待遇,叶采薇派来的这一位,便是个管事,也没有那么大脸面的,代璇想见也就见见,不想见也没什么失礼的。
这般闹起来,不会让人觉得代璇有什么错,反而是显得叶采薇的人没什么礼数,丢人。
“哼,紫萍你亲自去,就说我虽然人微言轻,比不得临江县主金尊玉贵的,可也不是一个下人就能想见就见,给我没脸的,叫人把他连同东西一起扔到门外去,看他还闹不闹!”
紫萍领了命,就带着两个小丫头匆匆忙忙出了门,隔着二门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远处传来的吵闹声。
紫苏抄着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那个脑门子冒着汗的中年男子,又淡淡的瞥了眼那个昂着下巴正在大放厥词的婆子,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
这些人,不就是仗着是镇国公府出来的,又是公主的家仆,就自以为高人一等,还敢跑到府里来威逼,简直是欺人太甚!
想到那个平素看起来内敛温柔的临江县主,紫苏在愤怒之余,心里也免不了担心起来,代璇的身份比临江县主实在是差了不少,如今到底是能不能硬抗到底?
若是乐福堂那边觉得姑娘做错了强逼姑娘低头,那她今日就万万不能太过强硬,可是……她真的有些忍不了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们县主可是皇上的亲外孙女,睿安大公主的掌上明珠,看得上你家姑娘是她的荣幸才是,却不成想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县主以后可就是郡王妃,你们姑娘顶了天也就是个夫人,竟然也敢眼睛长在头顶上!得罪了我们县主,早晚就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婆子板着一张菊花老脸,竟是丝毫没有不自在,反而口沫横飞的站在忠勇伯府的地界上公然鄙视伯府的姑娘,这胆子可真真是了不得,那才是真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呐!
紫苏握紧了拳头,正待出言呵斥,就听见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想起,却是紫萍:“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姑娘将来的姻缘竟是由县主手下的一个婆子就能做了主,看来我们姑娘可真是天大的‘荣幸’呐!”
紫萍咬着舌头,特意将荣幸两个字说的重重的,然后斜着眼看着那婆子道:“县主倒是尊贵的,可也万没有对我们姑娘的事情指手画脚的道理!你们自己在府里如何尊贵没人管,可是在外头,想要被人尊重也得先自重!不过一个婆子而已,也敢想和县主一样尊贵,真是天大的笑话!就凭你那张皱的快起皮的老脸,还是没有四两肉的老骨头?我呸,就你这样的也敢骂我们姑娘,算什么东西!”
“你、你说什么,你这个臭丫头敢再说一遍——”那婆子涨的满脸通红,指着紫萍的手有些发抖。
“再说一遍又如何?我还怕了你不成!”紫萍那张嘴却是不饶人继续道:“不过一个老的快爬不动了的老货,你叫我说我就说,你有那么大脸吗?不对,你根本就不要脸,要脸的人谁会在别人的府上骂人家的姑娘!”
紫萍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就把先前紫苏收下的那些东西都给提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给扔了过去道:“我们姑娘说了,咱们家可是高攀不起县主,这礼物也是不敢收的,二位请回吧!”
说完,那几个小厮便一拥而上就把那汉子和婆子给一股脑儿给推了出去,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还能听见那婆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紫萍啐了一口,才撇着嘴道:“这临江县主可真是做得出来,用这么一个婆子来送礼,是诚心给姑娘添堵来了吧?”
“方才真是多亏你了,”紫苏在一旁松了口气,方才那婆子骂的难听,她有心回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紫萍不来,她恐怕就要直接上去揍人,“那些礼物我看过,倒确实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临江县主打的什么主意,就怕我们这般做,会给姑娘招来祸事。”
“怕什么,我也没有信口胡诹,那些话确实是姑娘吩咐的,我们只管听姑娘的就是了。再说了,那婆子骂的那般难听,别说她是县主派来的,就是公主派来的,也得给她撵了出去,这事儿就是传到外头,也绝没有咱姑娘的不是!”紫萍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虽然话说的直白,却也真是那么个理儿。
“说的是,便是临江县主再说她是让人来赔罪的,也听着像是狡辩之词。”紫苏一听,便也不再担忧,和紫萍一道回了猗兰居去了。
而那边厢,只见忠勇伯府的角门啪的一声打开,一个骂骂咧咧的婆子和一个汉子灰头土脸的被推了一个踉跄出来,还不等二人站稳,身后那门便啪的一声又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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