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赵长宁摇头,“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长宁如今考虑的,却是如今还在驿馆的西梁使团!”
“你待如何?”皇帝看过来,目光中有着打量之色。
“西梁违约背盟,儿臣倒是想去问一问,”赵长宁嘴角勾出一个冷笑,看的人有些凉飕飕的,“看看李丰裕有什么说辞!”
都亭驿。与此同时,李丰裕抖了抖手中的信纸,嘴角翘了起来。
看今日赵长宁和苏闵都未来和他扯皮,恐怕也是因为收到了这个消息。
如同计划中的那样,灵州被围,大宋究竟想要如何决断呢,是壮士断腕还是死保?若是大宋真的敢出兵援救灵州,他倒是要抚掌赞一个好字!
冷笑了两声,李丰裕将信纸递给彭石,继而道:“不知道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气的吐血,哈哈!”
你不是称病不见么,就算你是装病,也要被这个消息给气的真病!
灵州乃是两国接壤的重镇,若是到手,西梁就可以灵州为中心筑起一道屏障,进可攻退可守,说不定可以一气拿下河西呢。
“赵长宁再厉害又如何?他只是皇帝的儿子,做不得主!如今大宋正是多事之秋,敢跟北蛮和我西梁同时开战吗,不敢就老老实实闭嘴,乖乖送上来给我们咬一口!”
李丰裕大笑一声,随后便兴奋的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道:“运气如此之好,此乃上天助我!”
瞧着李丰裕脸上的笑,彭石觉得刺眼急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李大人,这是在大宋的驿馆内,还请慎言。”
若非李丰裕是正使而他彭石只是副使,他早就叫李丰裕闭嘴了!这可是在大宋的京师,虽然驿馆内部是他们西梁的护卫不错,可难保不会有人监视!
这么明目张胆的得意张狂,万一宋人受了刺激送他们回老家怎么办?!
赵长宁虽然做不得皇帝的主,可他毕竟是个王爷,还是个上过战场手上沾血的暴力分子!焉知道他不敢做出什么来?
梁太后的计划并不难明,可是未免把大宋看的太简单了,若是宋人真的如此不济,当年又怎能打的西梁俯首,订下兴灵合议,还将先帝活生生的给气病了?
若非如此,先帝也不会就此消沉,甚至沉湎于女色,以至于有如今梁太后把持朝政的局面!
以太师的意思,西梁国力终究是不如大宋,而且大宋经过十几年休养生息,恐怕比西梁更有积累,打起来西梁也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不如趁大宋忙着应付北蛮要点好处,只要不过分,大宋皇帝必然会答应。
这才是老成持重的重臣!可惜梁太后年轻气盛,竟然把狮子当成了绵羊不说,还敢与虎谋皮!北蛮那是能信守承诺的吗,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好!
再说,万一不宋缓过神来秋后算账又如何?可不要期待北蛮来救!
到时候说不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彭石闭了闭眼,越想越是憋气,深宫里的女人不知道轻重也就罢了,偏偏有人上赶着火上浇油。
别人他不敢说多么了解,可是那位英王殿下的厉害,你是没见识过啊。
看见李丰裕如今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的模样,彭石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李丰裕见不得彭石那副样儿,当下就有些不高兴道:“彭大人这是何意?莫非我等有了立大功的机会,你还不高兴?莫不是被那英王几句话给收买了,立场就偏到了大宋那里?”
“怎么会。”彭石笑了笑,随后拱手道:“正如大人之前所说,石正在考虑要怎样争取好处呢。”
“唔,”李丰裕一手敲打着桌子,随后便道:“河西诸州向来富庶,若是大宋舍不得灵州,不若就用潭州来换,普洛河以北的小平原也可以提一提,还有,散落的党项各部想必也想回归旧土……”
大宋边患向来严重,北边和西边如此,南边更是如此,大宋皇帝纵使再硬气,也不能想如何就如何,别的不说,这双线作战所耗费的钱粮可就不是小数目!
况且此战未必能胜,大宋能担得起战败的后果吗?边疆不靖,若皇帝一意孤行,怕是连国内也会不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