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就在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腊八粥的时候,却有一个黑影偷偷的溜进了西城的一户普通民居里。..
宅子并不大,看起来主家似乎并不富贵,而那黑影,却并不往正房去,反而悄悄进了后罩房。
昏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此刻她正双手捂着脸,悄无声息的哭泣着。
在少女的旁边,放置着一堆堆的干柴,在这样干冷的冬日里,少女身上却只有一件薄薄的夹袄。
也许是太冷的缘故,她的手指头泛着红光,整个人还有些微微发抖。
凌晨时分,天边还将将露出一抹白色,整个院子里寂静无声,就连路边的野草,都挂上了一层霜。
大概没有人觉得少女有能耐逃出去,是以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就连值夜的汉子,也不曾对后罩房多加关注。
所以黑影很是顺利的就找到了关着少女的柴房。
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截细丝在锁头上捣腾了一会,那门锁便发出了咔嗒一声,开了。好在这尚未天光大亮的凌晨时分,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轻轻的一声。
就连柴房里关着的少女,也在哭泣了一阵子后,趴在那里睡着了,当然,或许她是哭的累了的缘故。
大约是因为冷,少女蜷缩在墙边,身上又盖了许多的稻草,以至于黑影一进屋,竟是眼睛一晃神,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待看见埋在稻草堆中的少女时,那双平静而又理智的双眸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即使是他们这些人,全都贴上了冷血狠辣的标签,也不会这样对待一个病弱的少女。
黑影走上前,和猫一样几乎听不到脚步声,直到他抬手去拨开少女身上的稻草时。却发现稻草下亮光一闪。
原先还在睡着的少女突然间站了起来,看着瞬间后退的黑影,少女举着匕首倒是更加紧张。
她看着眼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青年,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不要误会她是少女怀春。她只是在害怕。
因为眼前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她能够对付的。
纵然昔日她看到代璇能够从身材魁梧的男子手中逃脱,心中佩服而又羡慕。可她终究是做不到的。
若然真的无法脱身,那么她就只能用上最后一招了。少女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带,然后略微安心的发现那东西还在。
就算是被扔到乱葬岗去,可也好过落到敌人手里当一个人质或者一枚棋子。受尽折磨。
“你是谁?你想做甚么?”少女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细细的,好似猫儿的叫声一般绵软。
黑衣青年没有吭声。却是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火折子来。打开一吹,柴房里便亮起了微弱的光。
看见少女仍旧惊魂未定的模样,青年想了想,然后便抬手摘下了面巾,露出一张端正严肃的脸孔来。
若非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少女一定不会觉得眼前青年是个坏人。但是现在,她却是紧张的又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黑衣青年仍旧面无表情。只道:“孙姑娘,我是来救你的。”
少女正是孙品香。自从代璇走后,她喝了药便睡了过去,哪知道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时候,便被人一下子打晕了过去。
再醒来,却是被装进了麻袋,又被扔破烂一样扔进了这个狭小又寒冷的柴房。
她不是没想过逃跑的,可是她如今还病着,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能不能出得这个地方都是未知数。
一想到带自己来的那些人凶恶的模样,孙品香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又退潮了。
“救我?”孙品香猛然抬起眼睛,一双眸子闪闪发亮,那是希望的光,“你是谁?谁叫你来救我的?”
会是爹爹派来的人么?或者是大哥……甚至还有可能是二哥!孙品香一想到代璇那意味不明的态度,越发觉得自家二哥还在人世。
青年摸了一把脸,面瘫着道:“姑娘也许不记得了,当初你到李府做客,我们见过面的。”
难道他真的长了一张路人脸,一点儿值得人记住的特点都没有?虽然吧,他容貌上普通,可还有高大威武的气势不是?
虽然青年面无表情,但是他的语气里,却无端带出了一点点郁闷的口气。
而孙品香这个时候哪里能注意到这么一点小细节?她已经是愣住了,听青年的口气,来就她的,竟然是李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