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不就在屋里吃吧,我叫人去把饭提来。”看到代璇略带疲累的眼神,安珀觉得还是不要折腾的好。反正也不是一家人,吃饭什么,也没必要非得一起不是?
“这不好,我们可是一路承蒙人家照顾,怎么能如此托大?”代璇摇摇头,转身拿过架子上的衣裳就穿戴起来。
然后回头就看见安珀略有犹豫的模样,这般吞吞吐吐的可不像是女中汉子的安珀呢,这是怎么了?代璇不由得眨了眨眼。
“姑娘,林老爷那里有客。”安珀抿了抿唇道:“虽然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可是……若是我没有认错,他身后跟着的人里,有几个都是惠王府的人。”
代璇手上一停,诧异的看着安珀道:“你是说,来的人是惠王?惠王亲自来见林老先生?”
虽然安珀说并未看清来人的脸,可能叫她这般提出来,显然不会是惠王的属下,不然安珀就不会这般犹犹豫豫了。
如此一来,能得惠王纡尊降贵亲自来见的林老先生,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因着曾经在皇宫里被设计一事,代璇对惠王的观感也不怎么样,如今听到他来,自然是不想跟他打照面的,再说代璇是女子,不见他也没什么失礼之处。
见代璇又开始慢条斯理的解开披风带子,安珀却是猛的一拍手掌,吓了代璇一跳。
“姑娘,你说惠王来的是不是太巧了!”安珀神色有些兴奋,仿佛突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双眼晶亮:“说不定之前那些事的幕后主使就是惠王呢!而殿下若是坏了名声,受惠的可不就是其他人!”
当皇帝倒未必是要完美,但是却不可有明显的短处,不管他暗地里用了多少手段,但明面上至少是风光霁月的,所以必须得注重自己的名声。
赵长宁原就是以性子冷淡闻名,虽然后来传的有些凶,不过因为他在军中,对付的又是北蛮和西梁,反而半点不损他的形象。可若是背上一个克妻的名声,就很要命了。
这无疑会降低他的竞争力,在如今这个时期,任何疏忽大意都可能导致翻盘,因此安珀对惠王的怀疑实在是很正常的事儿。
然而两人话才说了一半,就见一个年轻丫鬟匆匆而来,说是林老爷子那里有贵客,请代璇前去相见。
主仆两人顿时面面相觑,作为已经定了名分的弟妹,惠王见她作甚?
“姑娘若是不想见,不若就假称身体有恙,推了吧。”安珀见状连忙给代璇出主意道。
其实在她看来,惠王不足为惧,代璇就是真的不见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没有意外,惠王早就在他母妃被斥责时被强行退出了那个位子的角逐。就是安珀,对他也是没什么敬畏感的。
“不,我要去见见他。”代璇却是摇头,系好衣带子之后便转身出了房间,边走边道:“不管如何,一个王爷,若是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惠王既然已经退出了角逐,自然不是赵长宁的敌人,在没有定论之前,自然是要先拉拢的,而不是任凭自己心意,将有可能的盟友推到敌人那里去。
除去之前的那匆匆一面,代璇对惠王的认识都是道听途说,到底真实性有几分,她想要亲自看看。
然而一到了大堂,代璇就傻眼儿了,那个赖在林老先生怀里笑的一脸调皮的小太监怎么看着那般眼熟!再近一些看,果然是曾经有过交情的崇安公主!
崇安公主一身太监服侍,见代璇愣住了,便冲着人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站起道:“好久不见,你怎的这般憔悴了?”
“多谢公主关心,不过是被惊吓了一回罢了,休息几日便无事了。”代璇心思一转,便将话题往今日之事上引导而去。
果然崇安一听就面色不好了,隐隐约约的看了惠王一眼后,便走过来拉住了代璇的胳膊,回头冲着坐在上座的林老先生和次席的惠王道:“您两位先聊着,我同好姐妹说说话。”
代璇还没吭声,便被崇安强自拉着胳膊出了大堂。
“到底怎么回事?就你那胆子,还能被吓着?”崇安显然是不怎么相信代璇的说辞,“别告诉我你去了一趟代州,胆子跟着变小了啊,就我在宫里,也还能听到你孤身上路千里求援的事迹呢。”
代璇啊了一声,她完全是没想到从崇安嘴里能听到这个,顿时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一声之后才道:“公主殿下听到的,必然是夸大之词,不提也罢。不过说道惊吓,我可真不是跟公主说笑话。”
“任是谁,这一路上又被绑架又被袭杀的,便是神经再粗的人,也会被惊吓到的,再说我的胆子,恐怕还没有到什么都不怕的地步,至少我很怕死。”代璇叹了口气道:“就今儿在驿站外,我还差点被羽箭给一箭穿心了呢,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