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各自回去找妈妈坐以待毙,代璇又有些心有不甘。而她若是回去了,再想出来可就不容易了。她隐隐有种感觉,这次事件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甚至,若非诚王妃的邀请,现下还不到酷热的时候,本是不会有那么多的女眷来到景山的,代璇忍不住都要想了,这件事会不会诚王在里面插了一手?
可这毕竟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如今她一个小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怎么办?凉拌!”陆安馨倒还有心思开个玩笑,只是说完了,便皱了眉头,道:“你说方才那伙人……他们共进来多少人?”
“你是说,他们要里应外合?”代璇顺口就接道,只是转眼却又摇了摇头:“不对,他们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来攻克景山的防卫,那些御林军虽然战力不行,可也不是纸糊的。难道他们是打算抓人质?!”
代璇话音未落,便被陆安馨扯了一把道:“我们快回去!”
两人甚至都顾不上掩饰行踪便急匆匆朝着寒光殿而去,只是当她们还未接近时,就已经听到了声声刺耳的尖叫和各种惊慌失措的哭喊声,还有刀兵交接的声音和斥骂声。
不好!代璇和陆安馨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停下了脚步,转而溜到了寒光殿的后侧,那里是两处倒座房之间,有一颗倚靠墙边的杨树,就见陆安馨蹲下身子在墙角下堆满了稻草的地方扒拉了半天,竟然露出一个狗洞来。
“这是……”代璇忍不住开口:“夏宫里怎么会有狗洞?而且你怎么会知道?”这小妞对夏宫可真熟悉,难道以前来玩过?
“这事说来就巧了,我高祖父当年可是督建夏宫的人,我还见过夏宫的建筑图呢。”陆安馨矮了矮身子钻了过去,又朝代璇伸了伸手道:“这时候还矜持个什么,快点钻过来!”
代璇真不是矜持,她只是在考虑,这个时候去凑热闹真的合适么?不是说贪生怕死,而是现在她们去了,能够帮上什么忙?无非是一起成为人质吧?
然而这时候也说不清了,代璇一咬牙,便钻了生平第一回狗洞,沾了一头的稻草。
“你大约是不知,当年寒光殿可是昭德太子,就是先帝住过的地方,这个狗洞还是曾祖父亲手掏出来的呢。”陆安馨的曾祖父,也就是如今定远侯的父亲,曾经是先帝的伴读。
代璇了然,陆安馨在定远侯身后长大,或许小时候定远侯曾经说过先辈的趣事,结果被陆安馨给记住了,可是谁能想到,今日竟然用上了呢。
大约因为今日宴会的关系,寒光殿所有人都在前面忙活,那些人闯进了寒光殿之后,便封住了大殿前后,也不知道是疏忽还是什么,竟然没有在后院布置人手。
而诚王虽然依旧是书生意气,可还算是有担当,一直都挡在前面,那些人不知道是否是忌惮诚王的身份,竟然没有动粗。
“姐姐,我看这些人怕只是为了胁迫,应该不会多杀伤人命致节外生枝。”代璇在陆安馨耳边悄声道。
陆安馨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只是眉间依旧担忧之色甚重,代璇顺着她眼神瞧去,却是明白了原因,定远侯世子夫人,也即是陆安馨的亲生母亲,却不知道为何,竟是在瑟瑟发抖。
代璇一把按住了陆安馨的肩膀,生怕她一时冲动暴露了出去,“姐姐,你千万要冷静。”
陆安馨只是摇头,恰好此时云氏回过神来看见黄氏,便凑过去挽着她的手不知道说了什么,却见黄氏不经意的抬头望了一眼,随后便握紧了拳头,却是不再抖了。
而那些人,只管扫荡了殿中的点心茶水和果蔬,只待吃饱喝足了,才一抹嘴,开始打量起殿中众人来。
大约是饱暖思yín 欲,这般暂时的平静之下,却有人突然拉了寒光殿的一个颇为清秀的侍女到怀中,惹得诚王大怒,竟是亲手拔剑杀了那人。
“谁敢动这殿中女眷,便是如此下场!”诚王手执滴血的长剑站在殿前,虽则身躯纤瘦,却站的笔直,那张素日挂着淡笑的脸上,此刻满是冰霜之色。
代璇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诚王怎的如此鲁莽,万一惹得那些土匪们暴动起来可咋办!诚王身边就那么两颗颗人,能顶的什么用!
陆安馨紧紧握了握代璇的手指,道:“我们走!”
代璇默然看过去,却见陆安馨一抬下巴,往发生冲突的方向道:“你看,那人根本不敢动诚王,可见此处无碍,女眷被困于此,不过受些惊吓而已,我们却是有事要做。”
“什么事?”代璇忍不住问道。她们原是打算回来报信,可此刻已经晚了,还能如何?就算是求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求!景山护卫营至此依旧毫无动静,代璇可不敢去闯,谁知道那儿有没有人已经叛变了呢。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换身衣裳。”陆安馨龇牙一笑道,洁白整齐的牙齿闪着光,却是衬得她的笑多了几分狰狞,“还得找一把趁手的武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