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通,你莫要血口喷人!”当即有人跳出来指责。
然而郑御史却压根都没斜一眼,口中不停道:“……且素行不法事,私德败坏,如此之人,却窃据高位,让我等以为耻!”
“臣亦有本!臣参户部侍郎……”
“你胡说八道!”
“敢做就不要怕说,且等着飞鹰卫请你喝茶!”
一时间,朝会上便乱糟糟起来,活像是早晨的菜市场一般。
赵长宁却老神在在站立一旁,也不开口,只冷眼瞧着,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
李清心里一动,莫不是英王故意造成这局面?
看看参人和被参的几个,那都是什么人?官儿不大不小,却都有实权,且分别属于不同派系!
但谁都知道,最先开火的那一个,是冲着忠勇伯府去的,决计不会是赵长宁的人。
“都闭嘴!”皇帝几乎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简直是辱没斯文!”
看着堂下一众帽歪衣斜的大臣,皇帝忍不住头上青筋跳了跳:“既然你们吵得这般热闹,朕也不好辜负你们!飞鹰卫即日起,便挨着查罢!”说罢便拂袖而去。
众人傻眼,赵长宁却是从容的掸掸衣襟,抬脚往外走。
王珪正待上前去和赵长宁攀谈一番,却不料被人截了胡:“王爷,皇上请您说话。”
谁也不敢和皇帝抢人,只好看着赵长宁随着小内侍走远了,王珪才叹了一声:“锐气十足啊。”
“有锐气,总比那等只会出暗招的好,为人君须得正大光明,如此失之小道!”却是李清。
王珪嘿嘿笑了一声,共事这么多年,李老儿的倾向他如何不晓得?不过他这话说的倒也是不错的……
乾清宫里,皇帝劈头就把一堆折子给扔到了赵长宁头上:“你能耐了啊,把朕的朝会弄成了菜市场!”
“父皇这是从何说起?”赵长宁讶然,然后严肃脸,“儿臣可是被人扣了屎盆子在头上。”
“呸!朕还不知道你!”皇帝一挑眉,“别人还罢了,那王文詹是你的人罢?”
王文詹就是先头要参李家教女不严的那个,他当年是二甲传胪,却是那一届中晋升最快的人。
“倒是引得了郑通开口,这一手耍的不错!”皇帝嘿然一笑:“就是郑通若知晓被你坑了,看他怎么治你!”
郑通此人,虽是三品,却有一个好处,他乃是崔家老太爷的关门弟子,年纪虽不大,可却是赵长宁的长辈,他说教起来,赵长宁也不敢不听。
便是他的亲舅舅崔晔,也没有叫赵长宁这么头疼,概因崔晔是个翩翩公子,对这个外甥又是只有护着的,而郑通却是头倔驴。
“郑大人何曾被儿臣坑了?是他老人家是仗义执言罢了。”赵长宁仍旧严肃脸。
皇帝嘴角抽了抽,恨这个儿子在自己跟前仍旧装模作样,赵长宁是什么人,他知道的很,若是真像外人看到的那般只会直来直去,他如何敢将祖宗基业交到他手上?
只是那张脸欺骗性太强,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刚折不弯的那种人了。怎么可能?
只看他在北疆和西疆打的那几仗,就知道这个儿子并不缺乏诡计,只是懒得使罢了,他更崇尚光明正大的手段。
这也是他看重的一点,若是如某人一般只会躲在暗地里使阴招,就显得太不大气了。
却说赵长宁被他爹赶了出去,回头就上了昭阳殿看他娘了,娘俩不知道说了啥,翌日便有崔氏女进了宫。
与此同时,京中却有闲话传了出来,道是英王何时不曾有姬妾?只是不在京中,许多人不知罢了!
而后便有人道是亲眼见了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被送出了城,往紫园去了。
当即便有人幸灾乐祸起来:便是英王原本没有姬妾,如今也不得不有了!英王妃如今怕是有的哭了!
代璇倒是没哭,但她也很头疼。若是眼前女子不明说的话,只看这言行举止,谁晓得她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那种说起赵长宁时的隐约爱慕,面对代璇时的几分不安,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妾底气不足的样子。
“可若是这般,你将来如何嫁人?”代璇并不讳言。她担心的倒是这女子可别假戏成真,到了最后就想真的做赵长宁的女人了。
“奴婢出身低贱,原是立誓此生不嫁的。”女子柔声道,“并不敢生出别的心思,王妃且放宽心。”
代璇倒是相信她此时说的是真心话,便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叫人安排她住下了,才叫了木槿问道:“她究竟什么来历?”
而与此同时,在家逗儿子的云氏又摔了手中杯子:“这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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