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在南方的赵长宁一行正兵分两路,一路前往靖南军大营一路前往南越。
“怀安公主素来聪慧,你们要小心。若事不可为,当以自身安危为重。”临分手前,赵长宁又一次嘱咐道。
“我自然晓得,你放心便是。”萧秋雨唇角一弯,勾勒出淡淡的笑意,“至不济,也能平安脱身。”
他手下的这些儿郎们都是见惯了血的,难道几十个人虽然不多,但也够大闹安南的了,如果怀安公主肯配合的话……
当然,就算怀安公主忘了故国一心向着安南,但他也不是吃素的,照样能叫南越王头疼上好一阵子。
赵长宁微微一笑,看着萧秋雨转身大踏步的离开,翻身上马然后飞奔而去,便也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人道:“我们也走。”
萧秋雨代替他往安南一行,他则是要从马都统手里夺过兵权——虽然名义上皇帝是派他来平叛的的,但手下没有兵,光杆司令毛用不顶!而他自然也不甘心只当一个壁花监军。
于是徐延彻派上了大用场,飞鹰卫十三卫分散各地,他有临时召集的权利,再加上陆续到达的部分虎贲卫和天狼卫,人手顿时充裕起来。
而赵长宁在再一次从马都统手里吃瘪之后,便决定不再留情,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他一个都统,难道面子比王爷还大?
靖南军大营如今就在驻扎在顺安,赵长宁等人骑马一路狂奔,然而却中途接到了噩耗:大营遭遇敌袭,都统马新余率兵追击,却落入南越jūn_duì 埋伏,中箭身亡!
“怎会如此!”赵长宁眉峰蹙起,恨恨的锤了捶桌子。“我原以为他不过是老顽固,到底还是老将军,却不意他竟然这般死了!”
大营受袭,反击自然是必要的,可他身为主帅,却径自率兵追击,简直就不知所谓!这样的结果,只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马新余一时大意才中了埋伏,另一个则是他本来就是那个水平。简而言之,无能。然而不管哪一个,主帅阵亡这事儿都够叫人恼火的。也够丢人!
“到底他还是战死不是被俘,人死万事消,便是没有功劳,至少不会连累的家人身死。”徐延彻淡淡道。
毕竟身为一军主帅,却被南越几万人打的灰头土脸。就是人没死,回京之后也得被皇帝削了,家人照样受连累,如今他死了,皇帝兴许看在这一点上,不会苛待他的家人。
赵长宁点点头。却是皱眉将白绢点火烧了,又看了看天色,道:“不歇息了。我们须得快点赶去。”
主帅中伏身死,大军又连连溃败,若是不赶紧收拾局面,怕是会士气低落军心涣散,传出去。人人都晓得大宋二十万大军却败于南越之手,到时候就真的要丢脸丢到姥姥家去。
然而当他们在义安遇到溃败的靖南军中军时。才得知情况不止如此,还有更糟糕的:马都统的副帅已经跟着一道死在埋伏里了,而随军的两个总兵却在此时内讧起来,其中一个负气领兵而去,而另一个却是病的快死了!
至此,作为靖南军主力的中军,竟然一个能主事的都没有,而剩下的几个参将也是各自为政,大营一团乱!
这下子可省了事儿了,不用夺权了!赵长宁咬牙切齿的逮了个人:“带我去见你们刘总兵!”刘总兵就是病的快死的那一个。
见赵长宁这般嚣张,四周的军士便闹哄起来,气得赵长宁摔了牌子,拎起了那人的衣领子:“本王的话你没听见?”
后头亲兵连忙捡了赵长宁摔了的那个牌子——那是用来表明身份的,龙飞凤舞的钦赐两个字闪瞎人眼球。
大头兵们虽然几乎都不识字,但却认得那是什么玩意,一般人谁敢用这么金灿灿的牌子?思及方才赵长宁脱口而出的本王,顿时便都白了脸:莫非他就是英王?
虽然赵长宁至今未露面,但皇帝委任他平叛的消息已经在军中传开,尤其是在大军连败的时候,他的到来无疑是能鼓动人心的。
赵长宁在西北威名赫赫,靖南军的大头兵即便没有亲眼见过,但至少是听说过的,纵然并不是完全相信传言,不知道赵长宁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扭转局面,但是他的身份在那里。
便是平头百姓也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赵长宁却以亲王之尊,亲自来到了靖南军大营,还有什么更有说服力的?
看着人群中一片欢腾,一脸菜色的大头兵们似乎又重新鼓起了勇气和信心,徐延彻不由得蹙了蹙眉。
不是他瞧不起英王,但打仗的胜负,可不是只靠统帅英明与否来决定的,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看靖南军中这样子,怕是辎重都给丢的差不多了罢?没吃没喝,赵长宁就是神仙,也打不赢这场仗。
而此时,赵长宁已经见到了病榻上的刘琰。刘琰此人看着四五十年纪,倒不似寻常武将那样五大三粗,反而面白有须,像是个文人。
不过此刻他病的七死八活,消瘦的很,再多的风度也都被折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