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大怒,招呼家仆就要上前,老叟的虎头拐杖往青石板地上一杵,声音惊人,大喝一声:“你敢,你们各说各话,我不会枉信任何一个人,在这件事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休要伤人性命!”
贺兰亦见状冷笑一声说:“汪族长,我觉得你应该立刻将宁氏这逆不道的妇人拿下,不然害你汪家九族。皇子选妃,汪家四位女儿都在名册之内,虽未入宫,但是却是在册秀女,已经非汪家人,是皇家的人了,汪家当家主母及家法都没有资格教训秀女小主;钦天监更是断言,东宫正主出自海宁汪家。具体是谁,谁都不清楚,但是若是宝慈呢?”
一席话说得老族长汗如雨下。
贺兰亦说:“按龙国律法,私杀秀女或太子妃,哪怕是错杀,也轻则全家斩首,重则诛九族!”
老叟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气得嘴都抖了,于是大喝一声:“你们还不给我退下?送秀女汪宝慈回后院,若她有任何闪失,我唯你们是问。一切待汪英回府后再做打算。”
说着警告式地瞪了瞪宁氏。
宁氏只好从命,暂时放过了宝慈。
看出了她极不情愿的样子,又怕她表面服从,背后搞小动作,老叟说:“宁氏,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你胆大包天不想活了,我汪家上下上千口人可担不起这责任。孙公子说得对,宝慈既为秀女,你也不能亏着了她,好吃好喝侍候着吧。你如今身份也不同了,皇家恩典,汪家四个女儿同时进京入宫,选着了你的一个女儿,你自是君上长辈,荣耀千秋;若太子选了宝慈呢?你望她如何待你?焉有命活?做人给自己留条活路吧!也给我汪家积点阴德。”
宁氏惊了一身冷汗,心里想:就算她是真的凤命,恐怕她没有这个命,我也不会让她活到进宫的那一天。
这样想着,身子却福了福,嘴上诚恳的说:“族长教训得是,宁氏记下了,只不过这孙公子恐怕不宜再和宝慈呆在一起了吧,如他所言。宝慈已是秀女,是皇家的女人,跟一陌生男子共处一院恐怕不好。”
老叟说:“那就跟着我回去吧,待汪英回来,你们都到祠堂,在众长老的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钱串串又从鬼门关里绕了一道,还得再感谢汪海棠。
汪海棠十分没好气地指着她的额头说:“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让你逃跑,你都不知道跑快点,在门口让人堵住了,让我怎么说你?要不是我看着大势不好,赶紧跑去请族长,你们今天小命休矣!”
钱串串感动于她的多次维护:“是啊,是啊,我不是带了个得伤的病人行动不便么,真是谢谢你了,不然今天被活活打死,真是死得难看了。”
“死得难看?”汪海棠不明白。
钱串串说:“被那么多棒棍活活打死,那死相能好看吗?”
汪海棠被这种说法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说着让她先去与贺兰亦告别。
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