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天下都是他的,按说他想强得,任何女人都能得到。但是他硬能生生地选择放下,只是日日远远观望,处处维护,也算难得。
想到这里,钱串串走上前来,对光帝一拜:“皇上,宝慈谢谢您的维护,但是有一事相求,因为我母亲一事,皇上迁怒于太多人,杀戮太多,实属我母亲的过错。我虽出生都未见过母亲,但是相信她也是心善之人,才能得到皇上的垂爱,若母亲在天之灵得知因她而产生这多罪孽,肯定会伤心、难过、自责,求皇上宽待这些人,放过她们吧,不要再因为我母女二人再生杀戮了。”
皇上一震。
黯然道:“你说得对,你的母亲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连一只蚂蚁都得伤害的。罢了,就依你言吧,饶她性命,打入冷宫吧,不然她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
钱串串望了一眼刘嫔,心想这样也好,这种人放在后宫,迟早是个祸害。
处理完这件事,光帝就要离去,望了钱串串一眼又一眼,有话却没有说。钱串串倒是望着他坦然一笑:“皇上,有何吩咐尽管说,你我不必为旧事介怀,我相信皇上此时已经想明白。”
光帝鼓起勇气说:“你实在与你母亲太相似,你若有空,多到我面前走动吧。”说罢,有些紧张的补充:“你放心,我对你……”
钱串串嫣然一笑:“遵命。我很放心,我信得过皇上!”
光帝一愣:“为什么,信得过我?”
钱串串说:“因为我相信母亲一生所深爱的人,不会错,定是当得起她爱,也当得起她临终念念不忘。”
光帝突然抿起了嘴,紧紧的闭着,想强忍着,眼眶还是红了,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害怕自己再也忍不住,在儿子和宝慈面前流下眼泪来。
贺兰亦自然的走上前来,站在钱串串身后说:“父皇这一生着实可怜!”
钱串串说:“也挺幸福。”
贺兰亦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钱串串说:“心中有人可爱,就算一个人先逝世了,这份感情也凝固成了永恒。总比人未亡,深情就变成了反目成仇要好。”
贺兰亦默然。
二人回到重华宫跟孙妃娘娘回报,听说这样,孙妃闭目了很久,心里也恻然感动:“皇上总算慢慢开始清醒了,以后,也许会越来越好吧。他,这些年,也难啊!”
想到八年的冷宫生涯,再想到出了冷宫后,依然和冷宫一样的十年孤单生涯,孙妃的心又冰冻了起来,对于这个人,她早就放弃了,认为不再是她的夫君,只不过是儿子的父亲罢了,若不是为儿子,她许早就与他翻脸了。
一入宫闱,一生似海。
她也像钱宝慈这么大年纪入宫,也曾经被光帝宠过,以为找到了一生所爱,可是这人却是那么多女人的爱,也爱那么多女人,最爱的却是一个掳进宫的蛮夷女子,甚至为了她……
想到这十八年的生活,不比王宝钏的寒窑好得到哪里去,除了要应对清苦,更是提心吊胆的担心儿子的安危,有双黑手一直在暗中窥视着她们,特别是自己儿子,处处想取他性命,从未间断。
在海宁,三子去,同被追杀,自己儿子受伤最重,要不是钱宝慈,只怕都死在那里了。
想到这里,她不寒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