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种千般,皆成一道。
“这毫无意义。”宋菩提淡声道:“赤州鼎的归属且不去说。云梦舟属于楚国,这是不可更易的事实。无论谁得到,最后都要还回来。”
这一刻如此清晰地显见——虽有神佛漫天,他是唯一的“尊”;纵贯历史五万年,他是唯一的“真”。
他周身再次显现漫天神佛的巨大虚影,那些神佛的面容虽然模糊,气质却清晰可见。
赤州鼎和云梦舟的光辉,只是闪烁了一次,就彻底离开众人的视线,消失在祸水深处,不知去了这无垠孽海的哪一个角落。
纯白色的法无二门锁链,如雪蟒游天,缓慢地从赤州鼎上游下来,又倏然一跃,急剧缩小,最后游进吴病已的大袖里。
已经停留五万四千年了,在涤荡道躯、彻底摆脱了莲华圣界残余影响、确认自己已经得到真正毫无约束的自由之后……
轰轰轰!
孽海之高穹,竟然撕裂开长达数万里的血红雷电,仅仅只是余光飞洒,就灭杀祸怪无数。
裂世为绒!
“天生万物无一用,今日亦知我是我!
“我已经路过很多个时代,与人们告别又前行。我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它们也不配拥有我。每一个时代都有最深的秘密,于我不得见。来吧!让我迎接你们!让我看看在红尘之门里,你们究竟种下了什么1
他们看到,在孟天海数万丈道身的上方,那座红尘之门上的光影飞速变幻,仿佛浩荡历史,在此刻翻开它的书页。
“我的路,与他们所有都不同。
“吴病已。”孟天海又看向场内的法家大宗师:“赤州鼎是你自己放开,还是我亲手夺回来?”
“结束了。”阮泅声如钟落,一拂袖,掩去了学海中的视线。
孽海只有涛声。
“强者注定孤独。
这无根世界的本源,为他避道!
此刻姜望忍不住想——那潜藏在孽海深处,非孽劫不出的孽海三凶……祂们也会紧张吗?孽海虽然无垠,再容纳一尊超脱,是否太拥挤?
孟天海的道身在这时候已然变得无比巨大,高约三万丈,血色道袍上的一个褶皱,就是一条深沟。
孟天海却只是摇了摇头:“时光真是可怕的武器埃当初唯南不臣,现在却也以为……天下唯你。”
看着阮泅、吴病已、陈朴、司玉安、宋菩提,但又不仅仅是看着他们。
所有人都沉默。
他并不在乎司玉安的恨!
“这恐怕是他早就想好的道路,在诸圣棋局里,也没有路可以走。五万年诸圣苦役,一刹那众生神佛。融贯万千于一身,他要以纯粹的力量,填平超脱的鸿沟。”阮泅叹道:“果然,世间岂有平庸的超脱路?”
正在跃升中的孟天海,一时长声而笑:“孽海三凶祂们也在恐惧我,抗拒我。你们也在抗拒我,要阻止我!我究竟是人是鬼?是神是佛?
“我看到独面沧海、天涯钓龙的轩辕朔,两次靠近超脱,终究心系人族,功败垂成。
他亦抬头看到——
“咱们不去阻止吗?”斗昭情不自禁地问:“难道任他超脱?”
接下来会是什么?
诸方更强者?更强洞天宝具?
立在金桥上的宋菩提,已然失去了对云梦舟的感应。在血河之中外人不见的争斗里,她全方位地落败。
熊义祯即是大楚太祖,铭刻在青史上的传奇英雄,在兵荒马乱的年代,独自高举南境旗帜。
宋菩提淡淡看了他一眼:“这种小场面,还用不着你出手。”
“强者必要独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