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全这一“考虑”,就是彻夜不眠,枯坐在床边着服了药昏昏睡去的曾涂,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已经崩溃了开来。
曾涂这个长子自幼和自己一起吃苦,打猎、挖人参,都是一把好手。本身武艺就不错,人又稳重。曾全来凌州替金国收集情报,其中也有替曾涂急忙谋一个好前途的意思。
靠着做人参买卖、走私马匹,再加上金国背后的资助,曾全手中可调用的钱财有数万贯之多,所以曾全这才花了一个让其他人都羡慕的高薪请了武艺超群的史文恭和苏定来指点自己五个儿子的武艺。
但其实,曾全的心思全在自己这个大儿子身上。眼着曾涂武艺ri有所进,曾全实在是心里高兴得很,还特意从金国弄来一匹照夜玉狮子马送给史文恭乘骑。
本想着过了今年,就把曾涂送回金国,眼下金国和辽国打得正欢,立些军功,成就一番事业。
但病尉迟孙立这一鞭打得曾涂左肩骨断筋折,也狠狠的打在了曾全心上。
曾头市的医生都请来了,最后给出的结论都是同一个:左胳膊以后吃了不力,算是废了。
什么?舞枪弄棍?那得两只手啊!就曾涂这个情况,能耍个单刀就不错了。什么从军啊打仗啊,就别想了。
一夜过去,曾全眼泪不断。
着外面天se大亮,曾全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几乎麻木的四肢,让丫鬟继续伺候曾涂,自己准备回去补个觉。
路刚走到一半,就有家人报来,说是史文恭求见。
“求见?”曾全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非是劝我去求助凌州府,不见也罢。”
“就说我还未起床便是。”曾全丢下一句话就飘然离去。
“什么?还没起床?”史文恭本来准备了很多说词,要说服曾全派出信使去凌州府,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
“你家老爷未起,我就在这里等到他起来!”
史文恭吃了秤砣铁了心,准备在曾全这儿耗上整天的时候,有士兵慌慌张张跑过来:“有梁山人马数百人,为首的是赤发黄须,和另外两个将领,直奔我左寨而去!”
“来攻我左寨?你回去告诉曾索,一定要死守寨子,不可出战!”史文恭大吃一惊,急忙翻身上马,急忙赶回自己zhong yang大寨。
那士兵得了回信,也急忙回左寨去了。
史文恭前脚刚踏进zhong yang大寨,后面右寨报信的又来了:“有梁山人马数百人,为首脸上有一块朱砂记,上有黑毛,还有另外三员将领,在右寨门口搦战!”
“右边也来了?”史文恭顿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本来想用三个寨子护为依托,方才左寨有事,史文恭准备从苏定把守的右寨调些人马,抄了梁山的后路,没想到梁山也同时攻打右边寨子,莫非要从zhong yang寨子分些人马出去?
“不好!此乃两面开花中间突破的路子!”史文恭脸se一变:“叫苏定严防死守!死死拖住敌人!不可出战!”
史文恭明白,梁山这么做正是要让自己分兵去救,在自己寨子附近必然还有梁山主力蓄势待发,只要自己分兵,这支主力必然直插自己zhong yang大寨!
想到这里,史文恭吓出一身冷汗,自己若是不救,左右两寨必然吃紧,如被攻破其中一寨,这三寨拱卫的形势力破,就算自己zhong yang大寨不破,梁山人马也可轻易绕开,攻进曾头市来!
“来人!将你家老爷连同家眷,一起搬来zhong yang大寨!”
这种时候,史文恭只有和zhong yang大寨共存亡了!zhong yang大寨不破,史文恭自然可保曾全xing命!
“曾索小儿,出来见你锦毛虎爷爷!”燕顺赤发黄须,臂长腰阔,手提一口大刀,在曾头市左寨前叫骂不停。\\\\
曾索深知自己人马不够,流水般的派出士兵去zhong yang大寨求援,但传回来的无非是“固守”二字。
“固守固守,这如何固守?”曾索一脚踢翻报信的士兵,怒吼道:“这是我曾头市的地盘,不是你史文恭的!未见一个兵卒,只有固守二字,有本事你史文恭来守着试试!”
“三少爷息怒,史文恭可以不发援兵,但老爷肯定会下令的。”一旁有个老成的亲兵说道:“三少爷不如派人给老爷送个信!”
“你不早说?”曾索须发皆张,用手一指被自己踢翻的士兵:“你再回曾头市一趟,让老爷亲自下令,那史文恭必然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