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不许开枪。”蒋先云坚决的说。
“放你妈的屁,还击!”
蒋先云猛地回头,却是庄继华红着眼睛在骂。
庄继华听到枪声就判断是从沙基方向传来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沙面租界的英军向游行队伍开枪了。他的脑子当即嗡的一下,向游行队伍开枪,那是多少人呀,几十万,要死多少人?那种场面他简直不敢想。
匆忙中他冲出包房,只来得及喊了声:“跟我来。”宋云飞和伍子牛从旁边的房间冲出来,跟着他向沙基方向跑去。他们俩人的任务是在旁边的房间招待喻培棣的副官和卫士。
让庄继华意外的是喻培棣也跟着他冲到沙基,看着倒在江岸街道上群众,庄继华的眼都红了。这是屠杀,是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的屠杀,是明目张胆的屠杀,是肆无忌惮的屠杀。血淋淋的事实让庄继华抛弃了对西方的那丝幻想;前世的教育,今生的现实,极端的矛盾。
庄继华看着身后的喻培棣,他指着血流成河的街面大声叫道:“看看吧,他们是怎么杀我们的,他们为什么敢一再进行这样的屠杀。为什么敢这样肆无忌惮!”
庄继华凶狠的盯着喻培棣:“没有国家,谁来保护人民?没有国家,这就是洋人给我们的回答。”
“你还认为整编jūn_duì 是没有必要?你还要为你们那点利益,让这样的事情重演几次?”
血,染红了街面;子弹,还在肆虐;珠江水依然在静静的流淌,他心中的那点坚持却已经崩溃。
这时庄继华听到蒋先云的命令,他不由大怒,张嘴就骂。
蒋先云见是庄继华,也来不急细想他为何到这里来了。趁敌人射击的间歇,冲到庄继华的身边。
“不能莽撞。”蒋先云对庄继华说。
“莽撞?我们是jūn_rén ,不能保卫人民是我们的耻辱。”庄继华冲着蒋先云咆哮道。
“文革,”蒋先云急了,大声叫道:“你知道,白鹅潭停着十几艘外[***]舰,我们要是一打,就会给他们提供借口。”
“放屁,他们还需要借口吗?你看看,”庄继华指着街上的尸体:“他们什么时候找了借口?”
“不行,文革,你冷静点,广州可有上百万人。敌人要是炮击,那要死更多的人。”蒋先云着急的说。
“出事我担着,与你无关。”庄继华坚决的说。
“你,你担得起吗?你这是蛮干。”蒋先云也非常坚决的说。
“我的军衔是中校,你只是少校,你必须听我的指挥。”庄继华怒吼道。
“不行,我是一团的营长,你是情报科长,要指挥我你必须取得上级的同意。”蒋先云毫不让步。
“现在找不到上级,按照条例上级不在的情况下,军衔最高的担任指挥官。”庄继华坚持要蒋先云听他的。
蒋先云这下没办法了,转眼看见喻培棣,他立刻说道:“这里军衔最高的是喻师长,他是中将,我们应该服从他的指挥。”
“他的军衔是北洋政斧给的,我们暂时还没承认,所以这里军衔最高的还是我,你必须服从我的指挥。”庄继华的那支反应也很快。
喻培棣看着俩人争论,他再次感到黄埔军校的这群年青人的出色,前者能迅速分析大势局面,坚决忍住;否则却坚决要求还击。更厉害的是,俩人争夺指挥权,却绝不是什么我的部队,你的部队,而是根据jūn_duì 的规章制度在争。
“文革,我认为,少校同志说得没错,我们要还击敌人军舰肯定开炮,我们的损失会更大。”喻培棣劝庄继华,他也认为庄继华被鲜血蒙蔽了理智。
“我知道,所以才要开枪还击,”庄继华不耐烦的回答了喻培棣后,语气严厉的对蒋先云说:“蒋先云少校,根据条例,如果你不服从命令,我有权解除你的指挥权,你现在立刻回答我,你是否执行命令。”
蒋先云看看庄继华,想想后神色坚决的说:“我不能执行这个命令。”
他的话还没说完,庄继华就叫道:“云飞,下了他的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