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琪闻言不由苦笑着摇头:“德公,你到底什么意思?咱们同学一场就算不答应也别害我呀。”
“哪里就害了你,我是在拉你上岸。”李宗仁眼中闪过一丝狡捷,他对湖南的情形有所了解,只是现在还没想好怎么用这枚棋子。
为了照顾宋子文他们,李宗仁很是下了一番心思,特意找来广西的留学生黄伟烈按照西式方式举行,席间还有乐队,有意者可随时入舞池一展身手,不过他本人却不会跳,正好庄继华也没心思跳舞,见到叶琪后,他就存心想与叶琪或者李宗仁谈谈,但黄绍竑却硬塞给他一位小姐,他随意跳了两曲就告罪向李宗仁身边靠过去,说实话他的交际舞跳得不好,他最拿手的是蹦迪,没成想宋子文在对他糟糕的舞步嗤之以鼻的同时,也认可他的确是因为贫困失学,因为穷人是没多少时间跳舞的。
李宗仁见庄继华过来心中不由暗喜,他也正想与庄继华谈谈,黄绍竑所说的整军与政权建设同步进行很是吸引他。
叶琪也是个不喜欢跳舞的人,他本想离开却又被李宗仁劝阻,因此在一边与李宗仁有一搭没一瘩的闲聊,他是背对着庄继华的因此没注意庄继华过来,等李宗仁出声招呼庄继华时,他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庄继华坐下后随意的与他们谈,李宗仁有意把话题往整军上面引,庄继华却不接招,反把话题往叶琪和湖南上面靠,叶琪不明就里,随着两人的话题说了阵,随后醒悟过来,原来这两人是有意凑到一起的,于是他起身要走,李宗仁却又把他留下,三人去了楼上的小厅。
小厅不大摆了三张沙发,进门后,却发现白崇禧一人坐在里面。
“健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李宗仁问道。
“下面太吵,想清静一下。”白崇禧被打断思路,转头看见三人,便没说实话。
“看来都是有心人,只有我是莽撞的。”叶琪自嘲的说,虽然不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但看这架势就已经明白了。
“什么有心无心的,我是想和文革谈件事情,也请你来参谋参谋,同时也把你的事情谈谈。”李宗仁打算开诚布公,刚才在楼下兜圈子,已经明白这个年青人太滑,不会轻易吐露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实话叶将军的事情也是我关心的事情,德公就请先谈吧。”庄继华也不知道白崇禧在这里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有意为之。
“好,大家都开诚布公,”李宗仁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收敛笑容对叶琪说:“叶兄,你来之后对我说了很多,可是赵恒惕搞的是联省自治,我们不赞成这个主张,我们认为联省自治只是为军阀割据提供理由,当今中国只有实行总理的三明煮义才能强大起来,才能距外辱,复国权。”
“德公说得对,我辈投身军旅辛苦血战,奋斗多年,不是为了只救区区广西,而是为救中国。”白崇禧愤然跃起:“联省自治守土而已,对国家毫无助益,若要如此,白某不如回家种地。”
壮哉,将军。
“赵省长提了三个要求,很抱歉,我都做不到,若湘粤之间爆发战争,那就不是湘粤地方之争,而是主义之争,是革命与反革命之争,我们既然以身许国,那就绝不会置身事外。”
叶琪苦笑一下,双手拍拍大腿:“原以为至少能完成一项使命,没想到………,好了,这下我可以回去复命了。”
说完就要站起来,李宗仁连忙摁住他:“别忙,公事谈完,可我们的同学之情还在,我碰上为难之事,还请叶兄看在老同学的面上帮我参谋参谋。”
也许我们对前辈的指责过多,他们也是想救中国的;庄继华先前一直有怀疑,他不知道为什么桂系三巨头要把广西双手奉上,现在他隐隐有了些许把握,也许正是他们说的,是因为政治理念相同才促使他们作出这样的决定。
“德公所说的为难事恐怕是整军吧。”庄继华也不再躲躲藏藏:“我在广州曾经整编过川军,有些心得,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也不等他们表态,庄继华就接着说:“广西现有六万jūn_duì ,确实太多,必须裁到三万人以下,如此才不至于导致财政过度困难。”
白崇禧闻言心中不快立刻立刻就想驳斥,李宗仁却示意不要激动,继续听他说。
庄继华冲白崇禧略一点头便继续说道:“jūn_duì 数量下降了是不是实力就弱了呢?我看不一定,决定jūn_duì 战斗力的是军官和训练,裁军的目的是节省军费,不是为了削弱jūn_duì ,故而裁军不能单纯的裁军,要在裁军中对jūn_duì 进行建设,使jūn_duì 更强大。
在西方有硬实力和软实力之说,何为硬实力,训练、装备、经费;软实力呢,组织、工业、民众;裁军裁了硬的部分,却可通过建设软的部分来加强jūn_duì 的整体实力。后备役就是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季宽兄认为后备役需要很多行政机构配合,这话说得对,但认为广西目前行政机构不健全,不能实行后备役,这话就不对了。”
庄继华说到这里李宗仁白崇禧神情纹丝不动,叶琪张张嘴想说却又闭上了。
“为什么说不对呢?季宽兄把后备役与行政系统的联系看的过于紧密,而且他是以静止的方式看问题,我是这样看的,后备役系统与民政系统既有交叉,也有分离,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把分离这块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