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曰报发表的评论没有在武汉的老百姓中产生多大的涟漪,在大多数中国人看来欧洲距离这里还很遥远,但在外交人士和新闻记者中却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法国外交官,他们对文中宣称的一旦战争爆发,法国将很快战败,感到非常难以接受,英法大使连裾求见蒋介石,希望蒋介石能作出解释。
蒋介石没有见他们,而是让王宠惠出面应付,王宠惠郑重其事的约见他们,告诉他们这不是中国政斧的判断,中国不会相信上次战争中英勇作战四年,有世界上最强大陆军的法军会很快战败,不过,王宠惠很关心的询问英法大使,波兰问题有没有什么新的发展变化。另外如果欧洲战争爆发,两国的远东政策会不会发生改变?
英法大使的回答如出一辙,两国政斧将保卫波兰的读力,任何对波兰的侵犯都是向英法挑战。至于远东政策,两国政斧坚定不移的支持中国人民抵抗曰本jūn_duì 的侵略,两国不会承认满洲国,蒋介石将军代表的国民政斧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斧。
官面上的回答彬彬有礼,但私底下,英法大使明白,中国政斧的外交肯定沿着这个思路进行,他们向伦敦和巴黎提交的报告称中国政斧非常担心欧战爆发后,会导致英法牺牲中国利益,因此他们的目的是提出警告。但让人担忧的是中国政斧对欧战爆发持肯定态度,而且非常不看好西方,他们最出色的指挥官庄继华对德[***]队充满信心。
与英法相反,苏俄却保持了庄严的沉默,不管苏联大使馆还是苏俄军事顾问团度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就象没发生过一样,对记者采访,也以不干预新闻自由为词予以拒绝。当然私下里却把这个评论当作中国政斧的一个担忧上报莫斯科。
在西方新闻记者中,韦伯是最先察觉其中缘故的记者,他在华盛顿观察家报上发表评论称苏德条约让中国政斧感到非常不安,“中国官员告诉我,他们非常担心出现远东慕尼黑,”这对他们正在进行的抗战产生非常严重的影响,但部分将领却告诉我,他们不会屈从于任何人的压力,不管西方如何,战争不会停止,直到将曰本人彻底赶出中国。
为了应对即将来临的国际局势变化,蒋介石连续召见王宠惠和何应钦,最后决定联美制英法俄,同时为了更好应对国际局势的变化,改西南绥靖公署为西南行营,西南行营主任由四川省主席庄继华兼任,严重和张群出任副主任,陈铭枢担任高级参议,外交部人事作出调整,免去白斯同苏俄科科长,派往四川,出任西南行营秘书长。
在蒋介石而言,这是一种预防,防止汪精卫一旦叛逃,在外交上引起波动;而对白斯同而言,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他原来应该算是汪精卫阵营,但对汪精卫暗中求和的举动不以为然,但他却无法劝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他不是没想过脱离汪精卫团体,可离开汪精卫后呢,去那里呢?现在蒋介石给了他一个机会。
存了与汪精卫分道扬镳的心思,可白斯同还是感到应该把事情与汪精卫谈清楚,他在朝天门下船后,没有立刻去汪精卫那里,而是在饭店租了个房间,然后静静的思索该如何劝说汪精卫。
台风扇咕咕转动,阵阵热风扑面而来,白斯同心里有些烦躁,他一路思索都没想好该怎么劝说,他了解汪精卫,这个人圆滑,软弱,但内心里却有股文人般的壮怀激烈,更主要的是陈璧君,这个女人权欲和占有欲极强,就算能说服汪精卫,也很难说服陈璧君。
门外传来敲门声,白斯同打开门,看见曾仲鸣站在门外,白斯同心里略感诧异,脸上却掠出惊讶之色:“仲鸣兄,你的消息真灵呀,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曾仲鸣神情爽朗的大笑着向里走,边走边说:“老兄,汪先生等了你半天,却没见到你来,以为出什么事了,特意让我来看看。”
“今天刚到,打算休息下,明天再去见先生。”白斯同心里咯噔下,他知道在政治上跳槽这种举动是非常危险的,原来的阵营会认为你是叛徒,新的阵营也会瞧不起你,因此必须小心谨慎,曾仲鸣这个时候来,是不是察觉什么了。
曾仲鸣穿了身灰色西装,进屋后很随意的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衣架上,然后站在风扇前,愤愤不平的骂道:“这鬼天气,原以为南京已经够热的了,没想到渝城还热,连风都是热的。”
“是呀,南京这个时候应该比较凉爽了,”白斯同顺着他的话说道。
两人无聊的聊了几句天气后,曾仲鸣才说:“武汉有什么新消息吗?”
白斯同楞了下,没想到曾仲鸣会问这个,他想了想说:“除了华北外,其他消息没什么,其事就算华北,消息也不太准确,倒是高宗武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曾仲鸣瞧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老蒋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把你这位外交才子派到西南行营来。”
白斯同苦笑下:“谁知道呢?到成都就明白了,陈主任还在成都吧?”
“当然,他是四川省党部主任,不在成都在那?”曾仲鸣还是感到热,松开了领带,顺手还解开两颗扣子。
“仲鸣兄,高宗武他们那的情况如何了?”白斯同忽然想起了,从皮包内拿出一袋茶叶:“这是给你带的,武夷山的大红袍,就先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