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时皇帝曾下令,按着冷沐真的身材,赶制几件浅黄色的衣裳。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好了,宫里的尚衣局果然不容小觑。
冷沐真应了一声,“臣女湿着头发不便见人,多谢皇上赏赐!”
听罢谢恩的话,李佺才把衣裳交给芷蕾,继而向大门一拜,“那奴才就先回去了,奴才告退!”
听着李佺离去的步伐,冷亦寒慢慢放开妹妹的手,微微一笑,“你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我去唤芷蕾来,给你梳梳妆,再一道去看祖母。”
他刚刚说到一半的话,她也没放心上,遂也点头一笑,“那哥哥去外室等一等。”
冷亦寒应声走了出去,随后芷蕾拿了一堆衣裳进来,先将衣裳放进衣柜,“小姐今天要梳什么发式?”
冷沐真看了她一眼,自己动手梳了起来,“饿死了,你先弄点吃的给我。”
“好嘞!”芷蕾应声一笑,“王姨娘被抓进了宗正院大牢之后,咱们湘竹苑的膳食都补足了。”
说着,绕过后门给冷沐真端了几盘点心来,“其他的菜都凉了,奴婢让她们重新炒一份,小姐先吃些甜点吧?”
简单地挽了一半的头发上去,装饰几支簪子、带上耳坠,冷沐真便进入疯狂吃的模式,一下把盘子清了个空。
早已经见惯了小姐惊人的食量和速度,芷蕾见怪不怪地替她整理着发髻,梳直散落头发,“奴婢刚刚听说老太君醒了,小姐先去看她,再回来用午膳吧?”
“嗯。”冷沐真取了一条挂坠,撩开头发戴在脖子上,起身向外走去。
梨花苑已经落了一地的梨花,经小雨的滋润,清香扑鼻,分外雅致!
兄妹二人各自撑着伞,一起进了梨花苑。
荣亲王正等在门口,见冷沐真一身紫衣安然无恙,欣喜之间不由生恼,“真儿,你未免太胡闹了,等拜见完祖母,就回房间思过去!”
又思过?!他除了数落她的不是,还会什么?
孬!他也就敢欺负她这种废柴女儿!
冷沐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胡闹,明明是你那个庶妹冷倩胡闹!”
“住口!”荣亲王恼怒更甚,“就算充媛降位,却还是你的姑姑,不许不尊长辈!”
好意思说一声姑姑,姑姑会下毒害她,会视她会眼中盯?冷沐真一哼,“皇上早说了,我刚回府不必守着太多规矩,自然也不必尊重小小充媛,父王难道敢抗旨不尊?”
“你!”荣亲王被气得不行,“皇上不过客气话,你别不识好歹!”
冷沐真无谓地一扯嘴角,“是不是客气话,父王去问清了再说,不许胡乱揣测圣意!”
说着,一把推开他,大步进了内室,“老婆子,我已经教训了该教训的人,现在可以见你了吧?”
她的手劲挺大,推得荣亲王踉跄,差点摔倒。
幸而冷亦寒及时扶住他,“父王息怒,真儿昨儿也折腾累了,脾气难免躁一些。”
听了他的话,荣亲王才消了些气,却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以前就算无才,也不像现在这般没有规矩,失踪三年,也不知着了什么疯魔!”
瞧了瞧妹妹依然瘦弱的身子,冷亦寒的眸中只有心疼,“失踪三年,她必定受了许多委屈。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全身长满了刺,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经他一说,荣亲王心头也染上一分愧疚,一时间怒意全消,稍显沧桑的双眼缓缓凝向女儿,“确然,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本王给她的委屈最多,所以她总是针锋相对……”
看着父亲眼中少有的愧疚,冷亦寒淡漠一笑,“骨肉亲情是恒久的,父王苦心,真儿迟早会领会。对了,薛姨娘的事,父王知道了吗?”
打从昨晚老太君昏厥,荣亲王便忙于照顾母亲、寸步不离,自然无瑕顾及薛凝等人。
瞧着儿子淡漠的双眸,荣亲王的神色跟着一黯,摇了摇头道,“你薛姨娘出了什么事吗?”
说话间,焦虑担忧之色,已经漫上眉梢。
没等冷亦寒答话,不远处的冷莲便冒雨而来,哭丧着脸喊着父王。跑到荣亲王面前,直接双膝而跪。
这时的雨并不大,却还是淋透了冷莲半个身子,荣亲王心疼地扶起她。
她却不起,“娘被皇上关进宗正大牢了,您快想办法救救娘吧!”
荣亲王这才一惊,“此话当真?”
冷莲狠劲点了点头,“都是冷沐真那个贱人陷害、数罪并发,娘才性命不保!父王一定要救娘出来,我问了宗正院当差的人,依国法,娘将被凌迟处死啊!”
荣亲王脸色煞白,“快走,咱们一起去宗正院!来人,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