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老太君?还是因为婠容华个人?
李佺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应声刚要去办,却又被皇帝叫住。
本以为皇帝改了主意,没想到脸色更是郁沉,“婠容华若不肯就死,或者耍任何心思,你便命御林军,将她就地处决了。”
“是。”李佺低首应了一声,既然婠容华注定了死亡,他也没有必要,为一个死者说话了。
皇帝一出去,屋内气氛便是一变。
喂下了救心丸,老太君的脉象便有所好转,冷沐真和宁蝾才放松了几分。
刚一放松,便想起方才的事。
宁蝾不曾说话,眼神却说明了一些。
冷沐真瞧着不悦,便又是气恼,“你这是什么眼神?像是我冤枉了你!”说着,瞧了床上的老太君一眼,“祖母今日犯病,都是你关心云千柔所致,你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么?”
又是这般诬赖!
宁蝾亦是气恼,却不在老太君面前吵,抓着丫头直接去了后院,“我何时关心云千柔了?老太君犯病,还不是你和千夜冥气的?你明知老太君希望咱俩成婚,你还故意拿这事说事,不是成心刺激她么?”
“我刺激她?”冷沐真心觉无辜,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屋内的老太君,“那又是谁刺激了我?你若不刺激我,我岂会向祖母诉苦?”
宁蝾不屑一笑,“你那是诉苦么?分明是诽谤诬陷!我何时说过分道扬镳的话?究竟是谁说了这话、又是谁无中生有?”
以往不吵架时,还以为他脾气甚好,如今吵了架,居然不知让步!
冷沐真更是气恼,“好!我刺激了祖母、我无理取闹、我无中生有,你什么错都没有,行了吧?!”
也不知自己在固执什么,宁蝾只知道自己对云千柔,没有丝毫感情。
救她,一是因为丫头可怜她;二是因为尚书令当众拜了师。
并非为尚书令考虑,而是为丫头和自己的名声考虑。
若当着百姓之面失信,日后在洛商,又何来立足之地?
君靠百姓而立,朝中的势力,亦是离不开百姓的支持。
百姓虽小,但势众力量便大。为了给百姓树立一个仁心的榜样,即便宁蝾不想救,也要救一次。
不然空有医术、没有医心,皇帝必会借此发挥。到时他们损失惨重,可就无地挽回了!
明明可以跟丫头解释一切,宁蝾却不想多说。因为丫头任性惯了,解释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闹腾。
只有丫头自己明白,下次发生矛盾时,才会知晓他的苦心。
但看丫头如今的情况,想必不会明白其中缘由,宁蝾遂故作无谓,“你既知晓错了,便道个歉吧!”
一腔怒意,都栽在宁蝾最初的那句关心之语上,冷沐真还哪来的理智?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居然叫她道歉?
从现代到古代、从魔宫到洛商,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瞧着李佺离开,千夜冥便从后院进入,见两人在这吵嘴,便几步上前。
余光睨见远远而来的千夜冥,冷沐真心下一喜,随即挽住千夜冥的胳膊,便开始撒娇,“哥,你终于来了,宁蝾居然让我道歉!”
好似没有认真听,千夜冥只是瞧了屋内一眼,“老太君怎么样了?”
许是因为骨肉至亲,也许是因为老太君的犯病,与自己有些许干系,因此千夜冥专程来问。
冷沐真却不明白,遂打量一眼。
原说不关心的,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不听她说话,只担心里头躺着的那位?
冷沐真脸色一变,放开他的手臂,一瞬表情已经严肃,“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千夜冥一愣,又睨了老太君一眼,“你说什么?老太君说话了?”
居然故意不听她说话,冷沐真一瞬又怒,“老太君、老太君,之前还说什么恨,如今算什么?不要我这个妹妹,只要里头那个老婆子了么?”
丫头的气没消,谁碰上都是蛮不讲理。宁蝾早猜到如此,本想劝千夜冥离开,但见他难得关心老太君,便闷声不说了。
宁蝾明白她的脾气,千夜冥却不明白,遂疑惑了一脸,“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问了一句,怎就是不要你了?”
“你这种语气是吧?”冷沐真鸡蛋里挑骨头般,杠上便是不依不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理取闹?老婆子只是犯了心病,根本没有大碍,你们犯得着跟我一个女子计较么?!”
这回算是领教她的任性了......千夜冥微微蹙眉,语气不温不怒,“谁跟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