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累了一天,今晚会睡得很香,没想到辗转难眠,脑中回想的事情太多太多。
何时她也有了这么多烦恼?她不是活泼可爱、无忧无虑的么?
想想自己对婠容华的心软,冷沐真便是一个辗转;想想祖母急切自己的婚事,冷沐真又是一个辗转。
她的苦心,冷沐真如今都明白了。
或许她不该三年不归,连及笄礼,祖母都没能参与。
如今想想,她必定心有遗憾吧!
突然,门“吱呀”一开,一个熟悉的影子,映过门窗走进了她的房间。
冷沐真警惕,随即转身一看,见是宁蝾,才放心几许,“你怎么来了?”
宁蝾并没有走近,而是先点起一支蜡烛,而后才向冷沐真一笑,“老太君猜到你睡不着,便让我来瞧瞧你!”
他进她的闺房,早是常有的事。
打从恢复记忆,冷沐真便习以为常,自然地一个翻身,将被子一扯盖好,“她也知道说起婚事,我便睡不着,还提什么婚事呢?”
宁蝾只是一笑,搬了张椅子,坐在她的边上,“洛商女子,十三四岁便就定亲,到了及笄便就嫁人了。你如今迟了一年,叫老太君如何不急?”
说着,眸光渐渐一黯,不知不觉间染上一抹忧色,“老太君说过一句话,我听着挺有感触。她说趁着她如今还走得动,便安排你先嫁了,免得以后老了,连下床都难了!
老太君的身子一向不好,即便武功高深,也敌不过岁月如梭。她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幸福美满!”
她的苦心,冷沐真何尝不明白,随即一叹,“武功高深,也敌不过岁月如梭么?那我制再多的茶,祖母也难逃老死的一天了?”
每每说起这个,冷沐真便是忧心忡忡,“你说我制的茶有用么?究竟能不能延年益寿?”
听着她忧心的语气,宁蝾便是心下担忧,随即褪去了外衣,躺进了她的被窝。
冷沐真并没有反抗,只是安静躺着,背对着他不曾言语。
宁蝾亦是没有非分动作,只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一句,“我抱着你,会不会容易入睡一些?”
说话间,蜡烛已经被宁蝾熄灭。
他的身上,有属于阳刚男子本有的热度,一靠近便是温暖如春。
冷沐真再次合上双眼,由着他的手,覆上她的心。
原本砰砰跳动、不安的心,如今也静了下来,不知不觉,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半夜,外头便是一阵骚动。
冷沐真警惕地醒来,想外出看看怎么回事,宁蝾的手臂却紧了一分,“一帮小喽啰,枫影和莫殇能对付,你就安心睡吧!”
“什么小喽啰?”冷沐真原是半醒,一听外头有打斗声,便清醒过来。
宁蝾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十分困倦的样子,“还有什么小喽啰?我进了你的房间,有人便急了!”
有人?皇帝?
冷沐真心下疑惑,好奇想出去看看,宁蝾的手臂却又紧了一分。
“哪有人抱得这么紧的?我都不能呼吸了!”冷沐真嗔怒一句。
宁蝾这才松了几分手臂,任她在自己怀中翻了个身,紧接着半睡了过去。
外头的动静,持续得并不久。
在冷沐真嗔怒一句之后,慢慢地安静下来。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冷沐真又一次睁开眼睛,“我知道是谁急了!”
说罢,宁蝾并没有回话,只是向偷偷进门的人说道,“都道过别了,还舍不得走!”
“关你什么事?”千夜冥的声音,自外室传来,继而脚步声渐行渐近,带着几分急促,“你快从沐真的床上下来!”
一听他的声音,冷沐真便是一喜,随即坐起身子,看向千夜冥,“哥?你真的没走啊?”
“死丫头!”千夜冥亦是嗔怒一句,继而点起最近的一支蜡烛,斜了丫头一眼,“我还没走,你便与他相拥入眠;我若走了,你们还要干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来?”
方才冷沐真嗔怒一句,外头的动静便小了下来。只有千夜冥,考虑到妹妹的睡眠,会暂时放下恼怒。
因此,冷沐真才知晓是他!
但听他一进门便怒骂,冷沐真也冷了脸色,“什么叫对不起你的事?我跟蝾就要成婚了,做为兄长,也不知祝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