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晟的天有点蒙蒙亮,这便是夏季的特色之一。
新鲜的空气,伴着花草的清香扑面而来。嫩绿的叶子上,沾着点点晨露,有几分美人落泪的楚楚之色。
柳枝随风摆动,摇曳如翩翩起舞的美人,婀娜多姿、舞态美妍。
青色的小虫,在草丛间来回跳着,初晨便是欢快雀跃。
冷府的凌晨,还是冷清一片,所有人都在深梦,隐隐之中还有几声呼噜。
突然,自湘竹苑蹿出一个身影,于微亮的天空迅速划过,恍若一颗流星。
最近的厢房处,也划过一个身影,迅速与另一个身影聚合。
“这么早唤醒我,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了?大小姐若无天大的事,我可要生气了!”司徒速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抱怨道。
想着宁蝾的事,冷沐真根本睡不着,一晚上无聊喝着茶,想等到天明。
可惜时间慢得很,只好叫来司徒速。
对比司徒速,冷沐真却一点困意也无,拉着他坐了下来,“那个男子,真是司徒详?司徒国师的嫡长子?”
司徒速依旧迷迷糊糊的,语气亦是低沉懒散,“司徒国师的嫡长子,不就是你如今的兄长么?那个司徒详,不过皇上随意找来的替代品而已,父母早被皇上给杀了,如今只是个孤儿!”
“这我知道.......”瞧着他一脸困意的样子,冷沐真无奈,伸手抓住他的双肩,用力晃了晃他,“我是想知道,他突然来冷府做什么?借司徒甯回去么?”
司徒速懒懒地点点头,“我知晓得不多,只知道太子给司徒族传了话,说是司徒小姐在这,叫他们派人来接。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说起来太麻烦。
这个时辰,他只想好好睡觉。
“还有别的事?”冷沐真听出了他的意思,打破砂锅问到底,“究竟是什么事,你说完了,就可以回去睡了。”
司徒速不屑一笑,依旧一脸睡意朦胧,“我说了,你更要缠着我问清楚了。明日你就知晓了,我先回去睡,你也回去睡吧!”
大清早的,太阳还没升起来,就被她吵醒了,真是痛苦!
司徒速抓了抓头发,衣冠不整地回了厢房。
明日便知晓了么?冷沐真暗暗想着,司徒详究竟要做什么?
是司徒族给他的命令么?还是凌晟皇帝给他的命令?
难道他们要带回冷亦寒?
这么一想,冷沐真又急着否定。
司徒速刚刚说了,司徒详是个孤儿。
他若带回冷亦寒,那他的荣华富贵,都将还给冷亦寒。
就算不还,也要大打折扣,再没有地位可言。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利益,转手他人!
难道司徒详想杀了冷亦寒,杜绝后患?
不对,司徒族并不知晓冷亦寒的身份,不会对冷亦寒下手。
就算知晓、司徒详要杀了冷亦寒,司徒权也不会让他来。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司徒权怎么可能纵容一个外人杀害他?
既不是谋杀,也不是找回,那又是什么呢?除了带走司徒甯,他还能做什么呢?
宁蝾的事还没解决,又来这些麻烦事。
冷沐真抓狂地甩甩头发,司徒详是冷亦寒原本的身份,按说千夜冥应该是他。
这么一想,难道他........难道司徒族.......
冷沐真恍然,原被司徒速传染的一点点困意,也一并消逝,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无趣之下,冷沐真开始收集晨露,想等找到宁蝾,给他泡上一杯露茶。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山头的一点红光渐渐扩大,直到看到太阳的真身,大地才真正光明。
不知何时,月儿已经悄悄落下,独留太阳占据整片天空的光亮。
清晨,渐渐热闹了。
下人来来往往,都在准备新的一天的开始。
老太君休息了一夜,药劲一过,也不再困乏了。
正想着宝贝孙女,必定在房里呼呼大睡,外头便传来一阵通报声,“大小姐到!”
她才刚刚起身,丫头便来了,今日怎么分外早?
难道是因为当了接班人,所以变得勤奋了?一大早便来熟悉事务?
想罢,老太君便吩咐清燕,将几本账目拿来。
清燕还没走,便被冷沐真拦住,“我不是来做事的,我要跟祖母说件事。”
“是。”清燕应了一声,转睨了老太君一眼,得了她的允许,便退到一旁。
老太君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向丫头道,“坐下再说,什么大事这么急?”
冷沐真快步上前,坐在了老太君的身旁,一脸严肃说道,“昨晚,司徒详来了,是给司徒速一起来的。”
司徒详.......老太君略略一想,很快想到了这个名字。
记得调查孙儿时,她还查过这位司徒详。
虽查不出底细,但判定了他并不是她的孙儿。
“他们来做什么?冷族与司徒族从来没有交集!”老太君也是转为严肃,提及司徒族,眼下更有一分冷漠的杀意。
当年的算计还记忆犹新,这二十年来的明争暗斗还历历在目,老太君怎么可能容下司徒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