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日日流逝,很快到了出宫避暑的日子,冷沐真却觉得度过了多年。
一出冷府,又是两辆马车,一辆香楠木马车,一辆则是宁蝾的杉木马车。
每每面对马车选择时,冷沐真总是为难。
这次多日不见宁蝾,却突然不为难了,像是没看到香楠木马车,一路就往杉木马车而去。
没走几步,便被冷亦寒拦住了,“真儿,你去哪里?”
这才看到他的香楠木马车,冷沐真一阵迟疑,却很快烟消云散,“哥哥一个人坐吧,我去宁蝾那儿!”
冷亦寒却不放手,硬拽着她回来,小声向她耳边说道,“这么几日,他都没来找你,如今来接,也是将马车停得远远的。你是冷族的嫡女,你要有尊严,别倒贴上去!”
经他这么一说,冷沐真才注意到今日的杉木马车,似乎比平时停得远了一些。
还是冷亦寒观察细致,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难道这么几日,宁蝾有了新欢,所以故意疏远她?
一时疑心上头,冷沐真便应了下来,上了香楠木马车。
听到香楠木马车启程的声音,却不见丫头的身影,杉木马车内的宁蝾嘴角一挑。
他也有疑心,所以催动内力,听到了冷亦寒的一番话。
怪不得一大早来冷府,便有一干家丁上前,亲自将他的马车停远。
原以为冷府有什么事情要办,或是要放爆竹、怕惊了马,谁知是冷亦寒的小聪明!
为了丫头自愿上他的马车,他也算费尽心思了!
“启程吧!”宁蝾吩咐了一声。
枫影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惊色,“世子,小姐上了冷世子的马车?!”
“嗯,启程。”宁蝾淡淡应了一声,不曾表露什么,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收敛。
方才兄妹讲话,冷亦寒的声音很小,枫影并没有专心,所以没有听见。
如今枫影还糊涂,“世子是要追上香楠木马车,把小姐抢回来么?属下这就去追!”
刚刚驱马,门口冷亦寒的侍人,便斗胆点了爆竹,早早计划好了一般,迅速扔到马脚边。
一瞬“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宁蝾的马一受惊,提了提前马蹄,立时疯了般退后,再不听枫影的驱使。
“大胆奴才,宁蝾的马也敢惊吓!”枫影一边控制马缰,一边训斥道。
冷亦寒的侍人授意放爆竹,既然敢放了,自然心高气傲。
不顾枫影的训斥,侍人转身回了冷府,命家丁关上了大门!
“你!这!简直反了!”枫影怒不可遏,想杀了那个侍人,却腾不出手。
想起马车内的宁蝾,枫影一心担忧,立马问道,“世子没事吧?”
宁蝾却没了声响,枫影更是一惊,“世子?世子你没事吧?”
迅速稳好马,枫影打开车门去看。
不知何时,宁蝾已经从后门出去,还给他留了张纸条:城门口见。
世子果然有先见之明,看出了冷世子的心思,所以提前离开了。
只可怜了枫影,折腾了这么一会儿,还不能滥杀冷世子的人。
只能驱马,一路往城门口而去。
这时,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贵族。
因着时辰还早,百姓并不甚多。众人骑马时,也依着皇帝的吩咐,不曾叨扰百姓。
云狂与司徒甯的事情暂定下来,江北又临近凌晟,所以司徒甯跟着云狂而行,一并伴君避暑。
今日出城人甚多,老太君不喜热闹,也不喜与皇帝同行,所以选择后一日出发。
香楠木马车行在半路,突然被一掌推停。
马车内的兄妹同时一惊,立即开门去看。
以为有人袭击,谁知窜进来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宁蝾。
没想到他追来了?!
冷亦寒的脸刷得一黑,面对丫头的温柔笑意一凝,转向宁蝾,眼中更是折射出一阵强烈的敌意,“马车虽未府宅,但也由不得外人擅闯,宁世子就算不知礼,也不该惊着真儿吧?”
像是故意提醒般,又给宁蝾加了一条罪状,那便是故意吓唬冷沐真。
为着问题更加严重,冷亦寒又添油加醋道,“真儿的身子虚弱,小时太医诊治,便说她绝对不能受惊,否则性命难保。宁世子若真爱慕真儿,就不该拿真儿的性命开玩笑!”
这么一会儿,他又顶了一个罪!
宁蝾暗暗一笑,他还真是能言善辩啊!
前些日子见到千夜冥,还怕千夜冥回来,夺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所以一味软弱。
如今千夜冥一走,他又张狂起来了,真以为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冷世子么?
不过司徒族一枚弃子罢了!
这样的话,宁蝾不会宣之于口,他知晓丫头对冷亦寒还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