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冷沐真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哥哥就快回去吧!”
冷亦寒却故作未闻,锁眉想了一会儿,像是做了一个大决定,“你若不放心宁世子,这样吧,我留下保护他,你回香楠木马车去!”
他的语气认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冷沐真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是为了她牺牲自己吗?她怎么受得起?
正想拒绝,冷亦寒又补充了一句,态度坚决,“你放心,他在我在、他亡我亡,若是宁世子出事,我绝不苟活!”
这般信誓旦旦,倒叫冷沐真不好拒绝了。
见丫头为难,宁蝾才指了指食盒,“冷世子何必担心呢?皇帝也就这点伎俩,还伤不了本世子和瞳灵!”
经他一指,冷亦寒才看向那个不起眼的食盒,小心打开一瞧,只见乱成一团的糕点,并无什么异样。
“这糕点,与我们的糕点有什么不同么?”冷亦寒疑惑,取出验毒的银针一验,确实无毒。
宁蝾所说“皇帝的伎俩”,究竟是什么伎俩呢?
“你将银针沾上水,再去糕点里头验毒。”宁蝾解释道。
蝶舞传播并不广泛,冷亦寒并没有听说过,即便听到验毒方法,也联想不到这种剧毒。
照着宁蝾的方法做了,银针果然变黑了,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原样。
冷亦寒越看越是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将蝶舞解释了一番,宁蝾才下了逐客令,“只不过这点伎俩,冷世子可以放心地回去了?”
若非丫头顾念这个假哥哥,宁蝾早就一掌,将他推死出去了,哪还有这么多话?
一听蝶舞,冷亦寒才惊然,“我在书中看到过,这种剧毒厉害无比,一点点便可致命啊!”
言罢,又想拉冷沐真,却被宁蝾推开。
这一次,宁蝾终于没了耐心。奈何丫头在场,还是不能动手,只能威胁,“冷世子再不回去,本世子就让瞳灵自尽!”
只是威胁之语,冷亦寒却好像抓到了把柄,告状般指着宁蝾的鼻子,“真儿你听听,这就是这个黑心男人的真面目!他留下你,只是利用你,只是图一时快活,你千万不要受骗啦!”
前行的马车不停,依旧那般快速。
若这时将冷亦寒推出去,不死也要重伤。
冷沐真狠不下心,只能回话,“哥哥再不走,我真的会死给你看!”说着,空出一只手,取出随身的匕首。
见她动了刀子,冷亦寒立时弱了,慌忙退了几步,“好好好,我回去。只是你千万小心,若有危险,马上唤我过来!”
口头上虽然这么说,行动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猜到了他会如此,冷沐真随即拔出匕首,以示利害,“哥哥还不走,我这就自杀,咱们来世再见!”
马车摇晃得厉害,若是一个控制不好,不小心自尽了也说不定。
冷亦寒越看越是急躁,却只能冲着马夫大喊,“会不会驱马?!弄得马车这般颠簸,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听到这话,冷沐真非但不停手,反而动作越来越大,“祖母就拜托哥哥照顾了,我先走一步!”
冷亦寒吓得脸色全白,起身时,双腿软得不行,艰难地退出了马车。
他一走,宁蝾立马出手,接下丫头的匕首收好,才关上了门。
刚刚一幕,宁蝾亦是心慌,每每看见匕首经过脖颈,心便是猛地一跳。
几次三番想要拦下丫头,却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唯有丫头威胁,才能赶走冷亦寒。
他若拦下了,冷亦寒又赖着不肯走了!
好不容易赶走冷亦寒,宁蝾又长了一个心眼,拿出马车的锁,将车门锁了起来。
这锁原是锁外头的,无人时,便将车门锁上,以防别人随意使用。
就这样,四下暂时太平。
杉木马车内,冷沐真也昏昏睡去。
夜幕降临,马车内亦是漆黑一片,宁蝾打开小窗,让一束月光照进马车。
不知是否凑巧,那一束月光,正好打在丫头的脸上。
像是感觉到了银霜,冷沐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已经晚上了?”
到了晚上,果然速度减缓了许多。
就在冷沐真醒来之后,马车也到了驿站,暂时休息地停了下来。
随即响起马夫的声音,“世子、小姐,奴才给马喂饲料。”
“嗯。”宁蝾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不多时,外头便响起人群的嘈杂声,还有打哈欠的声音。
继而一阵叩门声,芷蕾先一步枫影说道,“世子、小姐,你们在睡么?”
顾忌宁蝾,莫殇便没有来,而是留在下人的马车里,看管他们的东西。
冷沐真刚要回答,却被宁蝾一个“嘘”的手势拦住。
这个时候,外面都是人,她若是应了就要下车,下车就露馅了!
见马车里头没人回答,芷蕾便走到窗子旁,踮起脚看了看里头。
只见呼呼大睡的世子和小姐,她也虚了声,“都在睡觉,咱们轻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