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她再冷漠,到底也是他的妹妹。
冷亦寒只板了一会儿脸色,很快变为心平气和,“今日怎么不与云狂一起?他不需要你陪么?”
“你都要走了,我还陪着他做什么?”司徒甯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像个使小性子的小姑娘,却多了一分心疼。
冷亦寒微微一笑,没有太多喜色,“我要走,你陪着他,两者有什么冲突?我不过一个外人,走了便走了,真正陪你一生的是云狂。”
她明白他的意思,并非绝情,更非置气,而是在安慰她。
古往今来,入赘是什么样的身份,司徒甯最清楚。
因为司徒族里,也有几个入赘的兄弟,虽为兄弟却没有地位,更没有权力可言。
不仅被女子打压,连下人都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样的委屈,她怎么忍心叫他受着?
想着这些,司徒甯突然抽泣,“先前狂说,江北山上的星辰最美,今日便要带我上山去看。可我听说你要走,便不想去了,你为什么要走?我想嫁到洛商来,为的都是能与你日日相见。你说走就走了,留下我一人怎么办?”
听见妹妹抽泣,冷亦寒十分心疼,却没有上前安慰,只是呵呵一笑,“日日相见只会日日厌弃,还不如日日怀念,给彼此留些小时的美好回忆吧!”
她知晓他还在生气,无端被云狂踢了一脚,还要将妹妹奉给他,换做谁都会生气。
她也知晓,与云狂相恋之后,他们兄妹确实没有那么亲密了。
她知晓不是他的错,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擦了眼泪,任性道,“不论如何你不许走,不然我留在洛商有何意义?”
有何意义,既为了她的意中人云狂,也为了逃避家法,她这点私心他还是明白的。
于这些私心,冷亦寒也不想多说什么,遂将身子一仰,故作疲倦地合上双眼,“入赘一事,并非我说了算,来人,送客!”
没想到他变脸这么快,司徒甯心头一震,趁着下人还没进来,不由威胁道,“哥哥已经迁出了冷族,我这就通知父王,让你认祖归宗!”
知晓她是威胁,并非真心话,冷亦寒遂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若有本事,尽管去做,送客!”
这一声“送客”,终于被下人们听见,连忙进了房间,对司徒甯做了“请”的手势。
见威胁无用,司徒甯又是恼火。
他是她在洛商的依靠,他一离去,日后她在云家受了委屈,谁替她做主?
这是她第一次离家那么久,连基本的独立都不懂,少了兄长更是寸步难行了!
原以为他会顺着她留下来,没想到这般固执,女帝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值得他入赘也要娶她?
司徒甯冷冷一哼,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与女帝不过几面之缘,凭什么就相恋相爱、马上成亲?
司徒甯眸光一冷,一股憎恨从中迸发,原还想祝福他的婚事,谁知对方竟是女帝!
绝不能由着他入赘苗川,司徒甯暗暗想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挑起一抹奸笑。
入夜,一抹凶光划破夜空,依钦天监所言,今夜夜象极凶!
女帝自冷沐真处出来,打算回自己的住处,却遭到了暗袭。
因在行宫,自以为安全,女帝便放松了警惕。
幸而慕容绍暗中跟随保护,及时替女帝挡下了一击。
只听着身后一阵刀剑声,女帝这才反应过来,转首去看,只见慕容绍与一位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谁?”女帝威仪的眸中,划过一抹狐疑。
黑衣人只露出一双水灵眸子,再加上被夜行衣勾勒出的身段,一看便知是女子。
这双水灵眸子,看着倒有几分熟悉,似乎与冷亦寒有几分相像。
女帝眼尖,一下看出了端倪,却不点破,只摆了摆手,“放她走吧!”
只是一招,司徒甯便被慕容绍擒住。
原以为女帝会好好惩戒一番,谁知竟要放了她?
慕容绍却不以为然,“你知晓她是谁?”
女帝悠悠点了点头,如夫妻般逗趣,“我又不是瞎子!”
慕容绍无奈一笑,手却抓着司徒甯不放,“夏皇帝仁慈,本大使却狠心。此人敢在江北行宫作祟,便是不将咱们皇上放在眼中,走,咱们一起去面圣!”
说话间,将司徒甯的面巾一扯。
司徒甯想躲开,却不如慕容绍的速度,一下便暴露了身份。
很快,云狂那边就收到了消息,“公子不好了,司徒小姐穿着夜行衣,行事鬼祟,被慕容大使抓去面圣了!”
“什么?”云狂一惊起身,“什么叫行事鬼祟?甯儿做了什么?”
“这........”宫人突然迟疑,吞吞吐吐地,久久才回答出一句整话,“司徒小姐暗袭苗川皇帝,致苗川皇帝重伤在身,皇上说了,要从重处理!”
云狂更是一惊,“好端端的,甯儿暗袭苗川皇帝做什么?一定是慕容大使诬陷!”
还没入冷族族谱的,竟就如此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