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沐真无声地一叹,“十几年的回忆,岂能说忘就忘?就算我想,也不一定能忘,更何况我不想忘。”
“我也不会忘。”冷亦寒欣慰一笑,“甯儿的事,我会亲自处理,今日带着她先去一趟司徒府,反正不远。只是下了旨之后,她的婚事操办、一切事宜,我都不能管了!”
可怜天下兄长心,走了还不忘那个忘恩负义的司徒甯!
冷沐真应声点头,“我明白,若有人破坏他们的婚事,我一定护着司徒甯就是了!”
她说得有些不情愿,却努力不叫他听出来,只为他一路放心。
可他还是听出来了,“甯儿确实不懂事,我知道她多次惹你生气,希望你能包涵!”
始终,他都没有说出倾慕二字,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只是默默喜欢。
他知道她与宁蝾的相衬相配,他也知道他们才是天生一对,与其说出来惹人嫌恶,还不如永远保留这一份美好。
就如这一片竹园,绿意葱葱、四季不改!
兴许,这也是冷沐真选择坐在这个地方的原因吧!
接收到了她的心意,冷亦寒一笑,相顾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一直坐到宫人来催,冷亦寒才肯起身离去,冷沐真亦是一直送到宫门口。
见他的玉冠有些歪了,冷沐真踮起脚,细心替他摆正,“到了苗川之后,记得给我送一封信,报报平安!”
冷亦寒点头而笑,“每个月都会写信的!”
见他们情深意长的样子,司徒甯脸都绿了,甩开云狂的手,气冲冲地插在他们中间,“亦寒公子已经与冷族没有关系了,冷小姐可以回去了!”
“真儿又不是来送你的,司徒小姐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亦寒公子与冷族无干了,与司徒小姐就有关系了?”冷伯谕轻功而来,躲在了冷沐真的遮阳伞下,心虚似地强调,“我也来送送亦寒公子!”
虽是这么说,神色却不经意地一瞥,凝了不远处的女帝一眼。
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么?冷沐真无奈一笑,“亦寒公子已经送完了,本小姐要回去了!”
听出了她的戏弄之意,冷伯谕也是无奈,“再送一会儿嘛,我才刚来!”
见他大胆的目光,一直往女帝那儿打量,冷沐真彻底无奈,抓着他的衣裳便是轻功而去,“哥哥一路保重,真儿先走一步了!”
她还愿意唤他哥哥.......冷亦寒欣慰一笑,离别的泪水红了眼眶,看了几眼,才转身上了马车。
冷族的香楠木马车,他已经还给了冷沐真,是偷偷交给马夫的。
见他不想声张,冷沐真即便看到了,也没有见他,只是暗暗伤心。香楠木马车,也算是他们之间珍贵的回忆了!
一直抓着冷伯谕到了对面宫殿的房顶,冷伯谕才甩开冷沐真的手,“就许你送心上人,不许兄长送夫人?”
“什么心上人?那是我哥哥!”冷沐真无力地辩解一句。
冷伯谕依旧不屑一笑,“那算什么哥哥?配吗?如今你还只有我一个哥哥!”
说话间,目光还是凝在女帝身上,嘴上却是抱怨,“我早起打扮了过来,想好好送送她,一眨眼的工夫就被你拉走了,安的什么心?”
冷沐真也是不屑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女帝,“看见没有?你一走,她才安心了一些。她身为女帝,秉承她父皇的意思,必须将苗川治理好,才被迫与你隐婚。刚刚你突然出现,她吓了一大跳,一直避开你的眼神,深怕被人怀疑。宫中人多眼杂,你要送,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呀,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
冷伯谕后知后觉地一惊,“她真的慌了?”
冷沐真猛地点头,“可慌可慌了,只想立刻坐上马车,离开江北行宫呢!如今是非常时期,她被迫隐婚、你身为冷族继子,夫妻之事暂且不急,日后总会公开然后在一起的!”
“你倒乐观!”冷伯谕一笑。
冷沐真亦是一笑,“不是乐观,而是相信命运的安排!”
兄妹正聊着,便传来一阵异样的风声,继而响起宁蝾的声音,“亦寒公子好大的面子,竟让你们兄妹二人齐齐来送!”
听到这烦人的声音,便想起刚刚的扫地出门,冷沐真一气之下,也是一阵袖风。
却被宁蝾轻松躲过,还作势一笑,“我记得我说过,用宁族心经时,切忌三心二意想着其他事!”
吵架还没平息,谁还跟他讨论什么宁族心经!
“哼!”冷沐真没好气地一哼,看也不看一眼,便轻功远去。
冷伯谕看得一愣,“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