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冷沐真说过,必须要先处理完医馆的事,才能跟司徒详回凌晟。
如今司徒详,既是凌晟的尚书令,又是司徒族的掌家人。初入朝廷、初掌家宅,最切忌的就是离职太久。
他可以先冷沐真一步回凌晟,但又怕冷沐真改变主意,到时候白高兴一场,所以一定要守着冷沐真一起走。
但按着冷沐真的主意,要先调集冷府银钱、然后上报刘笙、最后逐个贿赂供应商。期间耽误的时日,司徒详连想都不敢想。
以他对宁梨的了解,冷族的资金并没有那么容易调配,等到宁梨权衡好一切,又要浪费三五日。
也不知冷沐真是否故意,耽误了他的时间,千夜冥就有机可乘了。
不管是不是故意,司徒详都要用最快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必须一起走、又不能耽误时日,唯有那个办法了!
莫彦被唤了回来,亦是一头雾水,“小姐,司徒世子究竟想出了什么办法?属下瞧他,似乎胸有成竹!”
连他这个宗正世家的天才都猜不到,冷沐真更是捉摸不透,一脸不解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办法,不过以他的才智,应该能处理这个问题。”
不用调集资金、又不用浪费时日,冷沐真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办法?
见宁蝾轻笑,像是猜透了却又不屑的样子,冷沐真又问道,“他究竟要用什么办法?你能不能别独自偷着乐?”
这是大事,宁蝾可不敢乱说,免得说错了,叫丫头反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随即摇了摇头,一如平常地浅浅一笑,“司徒世子神秘莫测,我也猜不透。再过半个时辰,你叫莫彦出外一查就知道了!”
听这语气,分明是猜到了,猜到为什么不说呢?
还有,为什么要过半个时辰,再去查呢?
问了这么久,宁蝾都没有透露一点猜想,冷沐真干脆不问。估摸着过了半个时辰,才派莫彦去查。
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主意,所以宁蝾才不说,听罢了莫彦的话,冷沐真才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惊愕与惊吓完全不亚于莫彦。
回来时,莫彦的惊愕已经消了,只是脸色有些不好,回话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回禀小姐,云族在京城的各处医馆,分别病死了一位病人.......”
冷沐真听得一惊,“病死了?点青医术,结合云老自己研究的医术,怎么可能医死人呢?只有京城的医馆出事了?其他郡县的医馆无事?”
莫彦并没有多说,而是将整理起来的文书交给冷沐真过目。
云族在京城,一共有二十三家医馆,每家都病死了一位病人。病人家属闹腾不停,要云族给他们一个交代。
好在只有京城的医馆出了事,并没有殃及别的医馆。
只是此事蹊跷,怎么唯独云族的医馆出了事?是司徒详做的?
经莫彦查实,每一位病人的死相相同,且都是药物过量致死。医馆中负责煎药的伙计很多,暂时还查不出是什么人作祟。
一般的伙计哪有这个胆量,就算是失手多加了一些,也不至于死亡。
根据莫彦的描述,死者应该是服用了四倍以上的药量,大多都是重症病人,长住在医馆治疗的。
如今出了事,且又是二十三家同时出事,尚书令可有得忙活了!
首先,拿出安葬费,给二十三位死者厚葬,是在所难免的。其次,还有每家的赔偿费,若对象是小户人家还好,偏偏司徒详害的都是大户人家。
如此一来,别说赔偿费,就算是安葬费,也是大得吓人了!
云族一向兢兢业业、忠君爱国,赚来的医药费近乎全数充公,如何但付得起这么多的安葬费和赔偿费?
以往也遇到过这种事,尚书令想学着云千柔处理的方法,奈何没有天分,学也学不来。
出了这种事,尚书令本该找出凶手、绳之以法,但被二十三家人闹得不得安宁,他也没闲暇查清事情。
尚书令一时陷入无助,猜不透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医馆的煎药,都有他的心腹一步一步看着,确认无误才敢端给病人服用。
按说给病人服用的汤药中,是没有出问题的,那多出的四倍药量,是谁加进去、又是怎么加进去的呢?
这些他都无从查证,很快就被告了御状,紧接着多位言官弹劾!
仅仅半个时辰,云族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尚书令只恨自己过于依赖女儿,怎么把医馆的事务全部交给她,害得现在自己没了能力处理。
也不知云千柔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若她还在,这一切想必都能迎刃而解!
云族陷入危机,司徒详自然得意洋洋地回了湘竹苑,“真儿,云族已经撑不下去了,没有足够的安葬费和赔偿费,他的医馆便会被查封。你只需拿出一点银子,就可以轻松拿下云族所有医馆!”
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冷沐真有些难以置信,“那二十三个人,都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