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沐真将密信拍在桌上,冷非冥便拿过去一看,没看完便是一笑,“韩魅那人狡猾多端,这也是料想中事!如今还只是借着兵力不足,向你讨要兵马,过些时候,兴许就是让宁侯亲自给他们训练军师。禩吴早就动荡不安了,上次被我算计、大伤元气,如今你们有所求,他们自然要得一些好处!”
“只是一些好处么?讨要兵马、训练军师,越来越贪婪!他们已经收了正燚十万两银子,怎么还敢做这些要求?”冷沐真怒不可遏。
若非他们看得起禩吴,禩吴哪有机会跟他们合作?又哪有机会独立成国?
收了十万两,还什么都没做,便要求这、要求那,简直太过分了!
宁蝾是什么人?军师少帅,战功赫赫,训练军师更是有自己的一套。连刘振要他训练水师,用水师的令牌做好处,都请不动他,小小禩吴凭什么?
一场逼宫,禩吴只是借一个名头,还能得了独立的好处,他们还有什么可墨迹的?
见妹妹生气,冷非冥自然帮着出主意,“你别着急。近来司徒详忙碌,所以没心思管着禩吴,禩吴过得确实太安逸了,也就不知分寸了。你若要控制他们,即刻给司徒详写一封信,让他随口找一个借口,好好打压一下禩吴。禩吴感觉到危机了,自然想着赶紧独立了!”
要打压禩吴,确实只有司徒详有办法了。
只是突然给司徒详写这种信,不是暴露了他们与禩吴的合作?
冷沐真正犹豫,便见宁蝾缓步而来,“不必那么麻烦!我猜到禩吴会寄密信来,已经写信警告了他们!”
只是警告?冷沐真疑惑地抬眸一眼,“警告一下,他们就听话了?”
宁蝾浅浅一笑,“自然是有把柄地警告!”
有把柄?冷沐真先是一疑,而后想起司徒速告诉宁蝾的事,继而一笑,差点忘了他们手里握着禩吴的把柄。
如此一来,禩吴若再敢张狂,他们连收回十万两银子,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不过宁蝾不会这么做,只是十万两银子,还不值得他大费周章地,又让禩吴的人送回来!
解决了禩吴的事,外头便有人通报,“小姐,云府大公子求见!”
这时,宁蝾已经入座,习惯地坐在冷沐真身旁,看得冷非冥分外不悦。刚刚赶走了他,现在又来纠缠,反正妹妹以后要嫁给他的,他何必急于这一时呢?就不能让他跟妹妹好好相处一段时间,不然以后分开了,叫他如何放心?
正想着,冷沐真已经点了头,“请他进来吧!”
冷非冥听得一惊,连忙喊住传话的人,继而转眸妹妹,“祖母吩咐了,不让云族的人进来,你又忘了?”
前些日,韩魅来洛商时,司徒详也恰好一起来了。
司徒详特地来一趟,是为了云狂和司徒甯的事。可不巧,云狂有事出门了,司徒详只好拜托冷沐真,让她替他传话给云狂。
这事宁蝾知道,所以并没有多说,只是端起一旁的淡茶,配着糕点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见宁蝾没礼貌地吃喝,冷非冥不由生气,“主人还没允许,你便吃来喝去,还懂不懂一点礼数?”
宁蝾的回答简洁,“你若是二舅哥,我便懂礼数!”
居然跟他耍无赖!冷非冥鄙夷地笑笑,略带恼怒的眸子白了宁蝾一眼,“二舅哥也是你乱唤的?”
宁蝾点头而笑,“那就是允许我吃喝了!”
又耍无赖!冷非冥不屑地一哼,这种无赖,妹妹怎么就看上了呢?她若是女子,一定瞧也不会瞧这种无赖一眼!
免得他占他便宜,又唤什么二舅哥,冷非冥懒得再与他说话,而是转向妹妹,“是不是你叫云狂过来的?”
冷沐真点了点头,冷非冥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谄媚地笑了笑,“既然是你叫来的,那就放他进来吧!不过云族的人阴险,或许会对你不利,我还是留下保护你!”
听罢这话,宁蝾则是一脸鄙夷。明明就是纠缠,还说什么保护,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不清不楚的!
冷沐真则是无奈,“你别再说云族阴险了,不然外公又要生你的气,好歹云狂是咱们的表哥呀!”
她并非向着云狂,只是不想上官凛和冷非冥又为云族的事吵架。
冷族与云族的斗争,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停歇,冷族对云族的成见早就是习惯了。
上次就是这般,冷非冥讲了云族几句坏话,说到了云狂和云千柔身上,上官凛气得大发雷霆。
到现在,祖孙俩还有一点矛盾化不开。冷沐真也是为了冷非冥好,所以劝了他一句。
冷非冥自然明白妹妹的苦心,随即点了点头,“好,表哥,我以后不说道他了!”
说完,传话的人也将云狂带了回来。
重拾性命的云狂,一改之前的懦弱,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男子英气。
到底是走过鬼门关的人,以前被礼数压得驼背,如今已经昂首挺胸,扫过三人、目光淡然。
冷沐真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云狂才转身过去,坐于靠近宁蝾的侧座上。
以前,他是不敢靠近宁蝾坐着的,因为宁蝾的气场,令他自卑也令他恐惧。
现下完全无谓,坐在宁蝾身旁,就跟平常一样,笑语自然,“表弟、表妹!”
听得一声表弟,冷非冥便是极度不屑,他什么时候承认他是表哥了?
冷沐真亦是不习惯,并没有回礼表哥,而是跳过这个步骤,直接转入正题,“今天请你来,就是代替凌晟太子一问,你和司徒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们是成了亲的,而且是大摆筵席,昭告天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很相衬。
可惜事情变故,司徒甯伤心欲绝了一段时日,导致她如今疯疯癫癫。这里头有云狂的责任,他应该对司徒甯负责。
这些话,冷沐真不必说,云狂心里也明白。
但他如今是青莲派的公子,还继承了母亲的一支jūn_duì ,母亲又是北界武功第一人的女儿。倘若这些都公昭天下,那云姓的人都会跟着尊贵。
而司徒族,只是暂时的风光,很快就要被北界占据。一个俘虏的妹妹,还疯癫无状,如何配得上他这位云公子?
如今提到司徒甯,云狂再没了之前的爱意,剩下的只是不屑的轻松笑意,“没有什么打算,无非就是一纸休书!”
之前谈爱得轰轰烈烈,甚至愿意入赘司徒族,如今情势转好,居然说要休了司徒甯?男子对婚事,都是这般随随便便么?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冷沐真看了冷非冥一眼,“他说什么?”
妹妹问话,冷非冥自然耐心回答,“他说要休了司徒甯!”
看来没有听错,冷沐真难以置信地转向云狂,“之前甯儿、甯儿,喊得那般亲切,都是假的么?你可知晓,你出事之后,她有多担心你,担心得精神都失常了!”
并非为司徒甯打抱不平,而是女子的正常心理。看到男子随便婚事,便觉得自己的男人也会这般随便,好像阻止了一个随便的男子,就可以阻止自己男人随便了一样。
云狂却不为所动,“正是因为她失常了,所以我才被迫下休书!娘亲那边给了准话,不许疯癫女子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