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仰慕她的美貌,婚前就将她交给了自己。如今倒好,一纸休书说得这般坚决,还拿千恭漪当借口!
冷沐真只觉好笑,“你可别忘了,不是她过门、而是你入赘,就算要下休书,也是她下休书!”
正是因为如此,云狂才一直躲着司徒族的人。只要司徒甯不下休书,他便一辈子躲起来。等到司徒甯坚持不住了,自然会下休书了!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却没想到司徒详会让冷沐真代为传话。
他不能拒绝冷沐真的邀请,因为上官凛在。他的尊贵身份必须依靠上官凛的势力,倘若冷沐真告上一状,说请不来云狂,上官凛必定生气!
云狂知道自己不如冷伯谕、不如冷非冥,上官凛一旦意识到,就会对他失望。如今不比以前,他的孙子多了,自然会习惯性地挑选最好的孙子。
所以云狂只能尽力做到最好,绝不能让上官凛挑出毛病。
如今还有上官凛这个靠山,云狂自然无惧司徒族的势力,态度十分轻慢,“男儿当以国家为先,我还要效忠洛商,暂时不会娶妻。这段时间,正好让司徒小姐好好考虑一下,等她考虑好了、下了休书,我再娶妻不迟!”
无非就是说他耗得起,简直就是耍无赖!
见斗嘴不管用,冷沐真一改轻笑,喝了一口茶问道,“云狂,你是不是跟云千柔一样,倚仗着外公在北界的身份,所以肆意妄为?”
明明是表哥,却直呼姓名。她没了礼数,云狂也早习惯了。
谁叫外公宠她,宁愿住在冷府,也不愿搬去云府呢?既然如此,云狂自然也随她。
不过倚仗的事情,即便是事实,云狂也不会轻易说出口,而是微微一笑,“表妹言重了!表妹的意思,是我小人得势了?”
冷沐真一个挑眉,“不是么?前段时间还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如今便一改面目,狂傲得连司徒族都看不起,不就是倚仗着外公的势力?”
他倚仗,难道她就不倚仗?
大家都是一个靠山下的人,何必自相残杀?
云狂不屑一笑,故作好心提醒,“表妹可以乱说话,只是这话不要让外公听见了!”
他真是太猖狂了,仗着上官凛的势力,连她都敢得罪!
冷非冥有点听不下去,正想与他争吵,却被冷沐真拦下。
冷沐真并没有生气,只是应对自如,一扫屋子里没有侍候的人,一个拂袖关了门,“外公只说自己是北界武功第一人,财力、势力都是北界的佼佼者,没说他为何这般风光吧?”
这倒真没说,千恭漪似乎也没提过。云狂一直好奇,只是一个武功第一人,为何这般风光?岳孟也是武功第一人,可也没能带着岳族再一次崛起。
如今的岳族,比起以前的岳族,可是落寞了不只一点点呢!
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上官凛还有别的身份?
云狂神态一改认真,眉宇之间更多了一分严肃,“外公不会有什么不正当的身份吧?”
武功那么好,偷盗皇宫也不是难事。云狂猜测,上官凛不会是江洋大盗吧?因为被北界皇宫的人发现,所以逃到南界来,不然怎么在冷府住下,就一直不走了呢?
他的想象力倒很丰富,冷沐真只是一笑,并没有多做评述,而是真正提醒道,“因为外公的女儿是北界皇后、女婿是北界皇帝,所以外公才能住在北界第一山清越山上享老。北界皇帝姓冷、皇后姓千,正是我的父皇和母后!”
听到前一句时,云狂已经放了心,还沾沾自喜。若真如此,那云族的身份就更上一重楼了!
可听罢后面一句,云狂又开始毛骨悚然。荣亲王不是刚刚带着庶出的女儿,离开冷府去养老了么?这么快,就成了北界皇帝?
还有千仪琳,不是十六年前便难产而死了?为何突然成了北界皇后?
这些事,上官凛没说起、千恭漪没提到,云狂自然不信,“你说谎!”
冷非冥扯了扯嘴角,“沐真没有说谎,我们的父皇和母后,确实是北界皇帝和皇后!你若不信,尽可以去问一问外公!”
他们说得这么有把握,云狂不得不信,但他又不敢相信。倘若这是真的,那他岂不是要对冷沐真毕恭毕敬?日后北界、南界统一,他也要一辈子倚仗着冷族、一辈子俯首称臣?
见云狂有些弱了,冷沐真才继续问道,“你继承的一支jūn_duì ,就是外公送给姨母的吧?外公送的是北界jūn_duì 吧?北界jūn_duì ,都是由我大哥掌管的,他一句话,就可以把你的jūn_duì 收回来!”
眼见为实,现在只是空口无凭,云狂自然不怕,“jūn_duì 既然送我了,自然不可能再收回去!”
看他是不见黄河不落泪,冷沐真朝外头喊了一句,“若晴,请大哥过来!”
见她真的敢请,云狂有些心里没底。不过细细一想,又是不屑,她不过叫冷伯谕来充充场面而已!
冷伯谕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北诏大使,洛商附属国一个极其渺小的人物,怎么可能操控整个北界jūn_duì ?
就这么轻慢地等着,冷伯谕正好无事,听说冷沐真有请,便急急赶来,“出什么事了?”
见到了冷伯谕,云狂依旧不屑。以前他见过冷伯谕,不过不是这个面目,而是慕容绍的面目。
那时候,他已经做了护国将军。虽然与北诏皇帝称兄道弟,但见到洛商的贵族,还是毕恭毕敬的。
这样的人,云狂自然不怕。
其实他理解错了,冷伯谕不是怕洛商的人,才毕恭毕敬的,而是从小受礼教,习惯性地十分守礼。
冷沐真将云狂的事情一说,冷伯谕亦是气恼,“都已经成婚了,怎么可以随便婚事呢?真是丢了我们男子的脸!”
说着,鄙夷地瞧了云狂一眼,见他还是嚣张,便确认地问道,“就因为手握jūn_duì ,所以这般目中无人么?”
冷沐真替云狂点了点头,冷伯谕立刻拿出一块令牌,示于云狂面前,“你既统帅一支北界军,那你应该认得这块令牌吧?”
云狂轻笑抬眸,在瞧见那块令牌的一刻,嚣张之态一瞬即逝,留下的只有惊恐。
这块令牌,比他的令牌大一些,上头的北界文,也比他的令牌多一些。
他虽然不认字,但认识这块令牌的图案。上官凛说过,这是三军统帅的令牌,可以号令所有军师。只要有冷伯谕的令牌在,云狂的令牌就会失效!
看到令牌的一刻,云狂便愣住了,渐渐惊恐褪去,谄媚的笑容也跟着挑起,“表弟的令牌,我自然认得。这个重要的令牌,就别轻易示人了,快收回去吧!”
虽说有些讨好的意思,但他的话不假,这个令牌不能被别人瞧见了。
冷伯谕正想收回,却被冷沐真拦住,“哥哥别急,先将他的jūn_duì 收了再说。仗着那支jūn_duì ,居然令刘笙背叛我,我岂能忍下这口气?”
妹妹的话也有理,他是哥哥,一定要给妹妹出气才行。冷伯谕正想发号施令,又被云狂拦住,“表弟切莫冲动。刘笙的背叛,那是刘笙的错,我只是跟表妹开一个玩笑而已,你们何必这般当真呢?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得来这支jūn_duì ,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别收回了!”
jūn_duì 毕竟是上官凛送的,就算不给云狂面子,冷伯谕也该给上官凛面子。
冷沐真正要说什么,突然一支小镖迅速飞了进来。宁蝾首先惊觉,丢起一个茶杯,替冷沐真挡下了那支小镖!
剩下的人这才惊觉,冷伯谕连忙去看小镖的样式,看完便是冷冷一哼,“百族!”
百胜被上官凛和岳孟教训了一顿,可谓狼狈,百族竟还敢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