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霆虽然不算皇亲,但他手上有刘振留给他的势力,这种人留着就是祸患,必须趁他没有戒心的时候除去!
如今,刘霆被绑在木架子上,全身都已经遍体鳞伤,刘漓却只是付之一笑,“你以为朕需要你的照顾么?那不过是你的多管闲事!”
刘霆口中所谓的恩惠,在刘漓看来就是一种侮辱。他给刘漓恩惠,刘漓从今以后就是他的走狗,若非他被证实不是皇族之后,来日登基,刘漓还是一条狗!
即便刘霆没有这么想,刘漓还是实实切切地感觉到了侮辱。好不容易结束了与刘笙的海上之战,他自然要报这么多年的侮辱之仇!
瞧着刘霆遍体鳞伤的样子,刘漓打从心底生起一股喜悦,像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他俯瞰刘霆一眼,轻慢出口,“你招不招?为何帮着罪犯求情?”
听他的意思,是笃定了要杀人,刘霆不满地咬牙,恨恨看着这个曾经交好的兄弟,“我为何帮着罪犯求情?皇上明察秋毫,难道看不出来么?”
瞧着用刑得差不多了,刘漓终于拍案而起,装作大怒的样子,“大胆刘霆,竟敢挑衅于朕!来人,赐鼎蒸!”
鼎蒸.......又是这样一种残酷的死刑。
刘麒暗暗不安,记得他曾经用鼎蒸跟冷沐真开过玩笑,但那时只是一个玩笑,这次却是真的。
行刑的人很快准备好鼎蒸的道具,齐齐将刘霆绑好,就像蒸肉一样,将他扔进了大鼎之中。
被行刑之人抬着的时候,刘霆还不忘破口大骂刘漓,“刘漓,你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死东西,你作孽深重,是要断子绝孙的!枉我平日对你照顾有加,你出行的银子亦是我送给你的,逢年过节还给你送礼安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这没用的狗,我早该除了你,你........”
话还没说完,刘霆便被扔进大鼎。
接触到鼎内极高的温度,刘霆停了骂声,剧痛得嘶吼出来,没吼一会儿便消了响声。
刘麒看到这一切,他知道刘霆的性命就在这一刻结束了!
回想他还是七皇子的时候,对一些无辜之人做出的凶狠之事,如今有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罪有应得!
只是刘漓这般对待一个恩人,不由叫人哆嗦。就连一旁行刑的刘笙,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漓,一脸惊惧地摇摇头,“你杀了他?”
刘漓应对清冷,“他难以忍受重刑,要朕给他一个解脱,朕自然完成他的心愿,毕竟他曾经朕的恩人!”
一句冰冷冷的话,冷进了刘笙的骨头,顿时寒毛战栗,全身猛地一颤,“你想对我做什么?”
见他害怕,刘漓会心一笑,转眸瞧了刘麒一眼,“天色晚了,咱们今日的审讯到此结束,皇兄以为呢?”
刘麒微微一惊,很快恢复了常色,轻松应对,“臣只是个蠢人,哪能定这些主意?皇上说结束便结束吧!”
见他恭敬有礼,刘漓满意一笑,“既然皇兄累了,那咱们就明日再审。来人,送皇兄回宫!”
美其名曰送他回宫,其实是派人盯着刘麒,以免刘麒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即便如此,刘麒还是惴惴不安。打从刘漓登基,便像变了一个人,简直比刘振当朝还要暴君、还要令人恐惧。
一路都被刘漓的人看着,刘麒不敢做什么。直到回了宫,进了寝殿,看着的人少了,刘麒才松了一口气。
听说主子回来了,贴身护卫彦兴走了进来,假装伺候主子用茶,实则偷偷与主子交流,“侯爷(刘漓登基时,封了刘麒为定国侯,并赐予二等公爵位),六皇子的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他是被皇上的人追杀,一路逃到京城的,今日中午因为得了冷三小姐一锭金子,便去饭馆子吃饭,结果被皇上的人抓获。”
原来刘笙是自投罗网的,看来他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虽然如此,刘麒还是有些不忍心,“都是手足兄弟,皇上何故这般狠心呢?”
彦兴跟着一叹,“皇上确实狠心,六皇子之后是七皇子,再后就是九皇子了。侯爷虽是定国侯,但不免皇上起了杀心,咱们该早做防范才是!”
刘麒蹙眉严肃,“咱们还不急着防范,毕竟身份摆在这儿,皇上暂时不会做文章。只一点,七皇弟死了便死了,他并非皇族之后,六皇弟.......”
彦兴听得一惊,“侯爷想救六皇子?皇上一早就说了,即便只是替六皇子求一句情,也是要同罪论处的呀!”
刘麒无奈,“这我知道,只是六皇弟毕竟是手足兄弟。虽说他为监国太子时,做了许多错事,但孰能无错呢?我亦是犯过错的!”
说着,不由想起刘振,刘麒神色一黯,“我对不起父皇,就算父皇罪孽深重,但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父皇虽然狠心,但很多事都是逼不得已,他肯定不想看到我们兄弟相残。如果能保下六皇弟和九皇弟,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主子的善心,彦兴一直明白,却无可奈何,“可如今的情势,咱们只能保全自己,根本没法救他们呀!”
刘麒长舒了一口气,“咱们没办法,三小姐一定有办法。她的势力诸多,冷族、魔宫,甚至还有北界。如今冷族占下凌晟,地位已经高了一重,刘漓是忌惮他们的!”
话是这么说,可如今被刘漓看得死死的,他如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冷沐真呢?
再等上一段时日,或许冷族的人要全部搬去凌晟,到时候刘麒就算能出宫,也见不着冷沐真了!
这时,寝殿的门突然一开,只见骞敬板着一张脸,神情分外冷清,就如他的主子,“属下奉皇上之命,请定国侯到湖心亭一叙!”
刘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刘麒与彦兴一个对眸,彦兴扶着主子起身,要与主子一起去湖心亭,却被骞敬拦住,“皇上吩咐,必须定国侯独自前往!”
一听这话,彦兴便明白了刘漓的意思,立马紧紧抓住主子的手,“侯爷,皇上是要.......”
是要斩草除根、杀了刘麒。这些话,彦兴不敢说出口,但刘麒听得出来,随即一笑,“皇上英明决断,本侯实在佩服!如此,本侯便随你去一趟湖心亭吧!”
听了主子的话,彦兴一惊,抓着主子的手更紧,“侯爷三思啊!”
刘麒呵呵一笑,“这是皇上的吩咐,你叫本侯如何三思?忤逆犯上、违抗圣旨么?”
原以为主子可以保全自身一阵子,没想到刘漓这么快就要动手。
既然这么快就要动手,之前又何必杀鸡儆猴呢?
突如其来的传召,虽然令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刘麒还是大胆地去了。
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宿命,他越是想逃,越是逃不过,还不如笑着面对!
彦兴抓不住主子,只能看着主子离开,而自己,则被守卫拦在宫里。
刘麒离开,盯着刘麒的人便要跟上,骞敬却伸手一拦,“此事由本官亲自执行,你们无须跟随、更不得声张,切莫传出宫去!”
刘漓当了皇帝,骞敬是刘漓的贴身护卫,又是护驾有功的功臣,自然成了一品带刀侍卫,可以自称本官。
手下们听罢吩咐,具是轻应一声,不声张地退下了。
骞敬一路严肃,带着刘霆走了小道,不知多久才终于到了湖心亭。
刘麒是功臣,刘漓暂时不能明着处决,所以选择这种偷偷除去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深不见底的湖泊,刘麒站在亭中,闭上了双眼,“你是要将本侯推进湖中么?本侯不想为难你,只管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