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麒一听,亦是紧张得不得了,与彦兴一起开了门,轻功一跃向冷府而去。
还好比刘漓的人早到一步,冷府的人也没有为难,很快放了刘麒和彦兴进去。
被侍女带去了湘竹苑,刘麒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冷沐真,差一点激动得热泪盈眶,“三小姐,我可算是见着你了!”
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冷沐真疑惑上前,扶着他疲倦的身子坐下,“你这是怎么了?”
彦兴依旧紧张,刚一进门,便下意识地关上了房门。
原说男女共处一室,是不能闭门的。不过湘竹苑不只冷沐真在,还有冷非冥、姚瑶、云千柔、若晴等人,所以闭门也无碍。
见彦兴紧张兮兮的,刘麒也跟着紧张得不行,“皇上........皇上今日大开杀戒,七皇弟已经没了性命!”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刘霆的事,冷沐真不屑一笑,“这事我已经听说了,他死了就死了呗!”
云千柔跟着一笑,“我们正谈论此事呢,说到皇上实在狠毒,定国侯便来了,侯爷是为了此事而来、还是为了自保而来?”
刘麒回答得很快,“自然是自保,刘霆的性命于我何干?”
这就好理解了,冷沐真点头一笑,“那你就在冷府住下,冷府有重兵把守,刘漓的兵马再多也无可奈何!”
“侯爷,书信.......”彦兴在一旁提醒。
刘麒这才想起,连忙从怀中取出骞敬的信,“刘漓将我们囚禁宫中,每个人都派了亲信盯着。这是骞敬给你的书信,今日也是骞敬想办法让我们离宫的!”
因为方才过于紧张,衣裳又穿得不多,所以汗液浸湿了衣裳口袋,弄得书信上亦是汗液点点的。
冷沐真无奈一笑,避开汗液接过书信一看,只一眼便是摇头,“刘漓贪恋权术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救他?”
要说以前,刘漓还可怜兮兮的时候,冷沐真倒愿意出手相助。
如今刘漓一登基,便所有恩情都忘了,只想守住自己手里的权势。这样的人,冷沐真才不屑帮他,她又不是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
猜到冷沐真会这么说,刘麒并没有露出奇怪的神情,只是理所当然地一点头,“刘漓沉醉权势,跟父皇曾经的做法一样,试图控制所有人、稳固自己的朝政,谁也救不了他!”
说起跟刘振一样,冷沐真倒觉得刘漓有些可怜,看似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却只是一个被权术玩弄的蠢人!
冷沐真收起书信,顺手搁在一旁,转而吩咐若晴,“派人收拾出两间客房,给定国侯和彦兴当做卧房,再去告诉祖母和大哥,就说他们俩住下了!”
“是!”若晴应了一声,带着刘麒和彦兴下去。
刚走到门口,刘麒又有些过意不去,随即转身看向冷沐真,“毕竟是骞敬想办法让我们出宫的,不如你连着他一起救了吧?”
冷沐真听得无奈,“骞敬是刘漓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他?他既然能拿到北门的钥匙,说明刘漓对他有所设计,我可不想引狼入室!”
不管骞敬是否真的叛变,冷沐真都不会救他,毕竟那只是一个外人,冷府又不是收留所,不会什么人都收下。
听冷沐真这么说,彦兴便在一旁劝道,“三小姐说得是,骞敬是皇上的人不可信,咱们保住自身就行了!”
“可是.......”刘麒总有担心,若是骞敬真的要叛变,那他偷拿北门钥匙的事,迟早会被刘漓查出来。
刘漓如今是大开杀戒了,若是查出身边人有叛变,不仅会杀了骞敬,说不定连其他护卫也会一并除去。
毕竟骞敬帮过刘麒,刘麒出于报恩,自然想要救骞敬一马。但冷沐真和彦兴说的都对,万一骞敬是刘漓放下来的鱼饵呢?
先用苦肉计骗得刘麒的信任,再混入冷府,跟随冷府到达凌晟。之后做为刘漓的内应,想方设法将凌晟占为己有,也彻底根除冷府。
虽说这样的苦肉计,要放刘麒和彦兴离宫,成本实在太大。但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凡事总有万一,刘麒不得不为冷府着想。
不然他成了冷府的罪人,被冷沐真憎恨,到时候他要痛苦一辈子,以死谢罪都没办法弥补自己的过错!
就这样,刘麒将骞敬搁下,自己安然地住在了冷府。
没过几日,宫里便传出消息,说是刘漓打杀贴身的所有护卫,将身边的人全部换新。
贴身的所有护卫被杀,其中自然也包括骞敬,而且是骞敬首当其冲。
被砍头的那一刻,骞敬突然有些后悔帮助刘麒。他猜到刘麒可能会不顾他的安危,他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就是想搏一搏,反正横竖都逃不过一死。
死前的后悔,是因为自己背叛了刘漓。骞敬为了一点生存的希望,不惜偷盗北门钥匙,试图投靠冷族。
这样的不忠,让骞敬感到不耻。若是刘麒出手相救了,骞敬倒不会后悔,因为他一得救,也会想办法救主子。
但实在让他不想面对的是,刘麒居然没有救。
如此,他不仅丢了性命,主子手上也多了一滴鲜血。
骞敬不想看着刘漓这么下去,死前还大声劝道刘漓采取仁政,谁知刘漓根本不听,一令下去,骞敬就这么人头落地!
得知骞敬的消息,刘麒几日几夜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睡着,又是骞敬过来索命,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出了客房想散散步,便遇上了同出门散步的尚通,刘麒拖着疲倦的身子走了过去,“尚公子也没睡?”
听见刘麒的声音,尚通转身一看,继而微微一笑,“睡到半夜,突然想起忘了给花草浇水,便半夜爬起来浇,侯爷还是被噩梦困扰么?”
说到噩梦,刘麒便是一脸疲倦,“连着两夜没睡了,再这样下去,非要了本侯的性命不可!”
见他一副受刑的痛苦样子,尚通无奈一笑,从怀中取了一小包东西,“这是我配制的香粉,是用许多有安神作用的花制成的,你将它丢一勺在香炉里,或许能让你做个好梦!”
只是住在一个院子的两个彼此陌生的人,没想到尚通能为自己着想,刘麒不由感动,连忙伸手接过香粉,“多谢尚公子挂心,日后尚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提出来!”
认识了冷非冥之后,尚通待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多了,想必没有需要刘麒帮忙的地方,不过还是点头应下,“侯爷热心,我也就不跟侯爷客气了!”
刘麒摆手一笑,“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像是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冷沐真捂着一只眼睛,困倦地走到院子里,只见刘麒和尚通站在一起,便向他们走去,“你们聚在院子里干什么?”
刘麒擦了擦眼睛一看,只觉难以置信,“三小姐一向睡得熟,今日怎么醒了?”
尚通笑了笑,带着一点玩笑的意思,“荣王让她学礼仪,她如今学得火热,晚上亦是练习不断呢!”
礼仪这两个字,对于以前的冷沐真,是搭得上边的。可对于现在的冷沐真,刘麒根本不敢想象,她居然会学礼仪!
见刘麒一脸质疑的样子,冷沐真一瞬清醒,恼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本小姐不能学礼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