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沐真左右一看,看到角落里立着一根鸡毛掸子,随即伸手一指,“之前我失忆,就是被薛凝和王琳他们用乱棍打的,现下没有乱棍,鸡毛掸子也凑活吧!”
宁蝾听得一愣,一时不知回什么话,怔怔看了鸡毛掸子一眼,无奈地笑了笑,“你之前不是被薛凝和王琳打得失忆,而是一并打死了.......”
要用打死的劲,才能把脑子里的记忆一并清除,这种方法,宁蝾可不敢领教。
冷沐真也知道这种方法过于暴力,但是一想占卜师的话,只得一脸为难,“可若不让你失忆,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占卜师并没有占卜到,但我与尚通猜测,大概就是回现代。我若是回了我们那个时代,就与你彻底分离了,你是跟不去的!”
一听这话,宁蝾心头一震,立马起身,主动拿起角落里的鸡毛掸子,“那你赶紧打我的脑袋,务必叫我忘了尚公子的身份!”
他肯牺牲,是为了不与她分开。
如此,冷沐真突然心痛,其实是她没有忌口说了出来,为何要惩罚他呢?
鸡毛掸子拿在手里,冷沐真却下不去手,想着宁蝾脑浆四溅的画面,身子一颤,连忙将鸡毛掸子扔在一边,“这个主意不好,咱们还是换个主意吧!”
见她为难,宁蝾亦是无奈,瞧了一眼被她扔在地上的鸡毛掸子,“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行,换一个兴许行得通。我曾听说书的人讲过,有一人掉下悬崖,却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记忆。”
冷沐真一听,便是一脸不屑,“那些都是编出来的怪事,不可信的!”
宁蝾却不以为然,“我原也这么想,但上次你掉落深渊,便唤醒了脑中的记忆,这事不是编出来的吧?”
经他一说,冷沐真才想起这事,不屑的表情一改深思,“你是说,你也要掉一次,也伤一伤脑袋?”
没等宁蝾回答,冷沐真便猛地摇头,“这事不能乱试的,万一没摔毁记忆,把命弄丢了怎么办?”
宁蝾玩笑似地一摆手,“不管是命没了,还是记忆没了,我都会忘却尚公子的身份,你们也不会回到现代了!”
一听这话,冷沐真便是一个拳头,满脸委屈地看着他,“不许胡说,你若是死了,我宁愿回现代!”
见她的眼泪即将崩溃,宁蝾连忙伸手抱住她,笑声安慰道,“不过玩笑一句,你不必当真。我还要陪你一辈子,怎么可能轻易死了?好了,用完晚膳,咱们便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再想办法!”
一夜**很快过去,冷沐真行路辛苦,昨晚又累了半个时辰,早上自然醒不来。
秋日的太阳刚刚出头,宁蝾便下意识睁开眼睛,瞧了一眼熟睡的冷沐真,轻轻在她的唇上落了一吻。
继而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梳洗,忙过了一阵,冷沐真还是熟睡不醒。
宁蝾走到床边,小心帮她把被子盖好,看着她规矩的睡姿,嘴角浅浅一笑。
她一个人睡时好不老实,原还担心跟宁蝾睡觉,还是那般从床头睡到床尾,殊不知两人挤在一起,睡姿自然而然就变好了。
宁蝾不能把门外锁了,也不能不反锁,所以不能从门出去。确认了门已经锁好,宁蝾打开窗子,从窗子跃了出去。
袖子轻轻一挥,窗子跟着关上,不过并没有关紧,还留了一条透气的小缝。
临走时,宁蝾给冷沐真留了条,说出门一趟,让冷沐真在房中等着。怕冷沐真银子用完了,宁蝾还留了一些银两,以免中午赶不回来,饿着冷沐真。
宁蝾并不是回军营,而是骑马往一处悬崖而去。
既然丫头有回到现代的危险,他就不能坐视不理,既然丫头下不了狠心,他便背着丫头试一试。
前往悬崖的路上,并不像宁蝾想象得那么平静。
四下危机起伏,似乎是圣宫的人有所行动。
宁蝾在北界的作为出众,圣宫的人一早便听说了,这些日子一直派人追着宁蝾过来。如今好不容易碰上宁蝾孤身一人,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多一个有能力的人辅佐冷耿,这就是圣宫的危机之一,要么宁蝾叛变,要么就只能让宁蝾死了!
不知行了多久的路,宁蝾终于到了一处悬崖上,随即下马一看。
因为今早下了一点小雨,所以悬崖下面都是白雾。从上往下看,眼睛再好的人,也看不清悬崖究竟有多深。
宁蝾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轻轻抛下悬崖,想要测试悬崖的深度。
石子扔下去之后,便没了声响,可见悬崖之深不可测。
这正合宁蝾之意,若是太浅的悬崖,不可能伤到他。他既要留住丫头,就必须冒一点风险,这是在所难免的。
正要往下跳,圣宫的人齐齐现身,以一位陌生的堂主为首,一队一队地出现在宁蝾身后。
宁蝾动作一顿,转身已经换了一脸冷色,眼神扫过面前众人,最后定睛在为首的堂主脸上,“有何贵干?”
听这语气,像是认识他们是圣宫的人。
既然认识,居然还是这么傲慢的神情,堂主不由恼怒,“区区一个统帅,也敢不敬圣宫的人?!”
他故意提醒一句圣宫,就是为了引起宁蝾心底的恐惧,怎料宁蝾面色不改,语气反而更加傲慢,“若是无事,就给本帅滚!”
连圣宫的名头都吓不住他?堂主听着一笑,暗暗想了什么,殷情地鼓掌几声,“不愧为圣尊主子看上的人物,果然大智大勇!”
只不过是不怕圣宫的名头,就算是大智大勇了?宁蝾不屑一笑,“本帅得皇上赏识,得以统帅三军,并非你们圣尊主子看上的人物!”
堂主语气轻佻,像是习惯了的傲慢,“这么说,统帅无意于圣宫,也不想归顺圣宫了?”
听罢这话,宁蝾笑得更加不屑,语气之中更带了几分嘲讽,“本帅不是无意,而是藐视。区区圣宫,哪配本帅归顺?”
一听藐视二字,堂主瞪圆了眼睛,伴着惊异的愤怒看着宁蝾,“什么?藐视?打从圣宫创立以来,还从没人敢藐视圣宫!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仅敢无视圣尊的赏识,还敢藐视圣宫?!”
既然他不愿意归顺,圣宫也不能留这个后患。
堂主不想给什么好处,深怕宁蝾收了好处,结果还做为奸细潜入圣宫。记得圣尊说过,这位三军统帅十分狡猾,让他必须小心行事。
如此,堂主就只好杀人灭口了。
想罢,堂主便是一声令下,“杀!”
这里是一处悬崖,远离了城镇的喧闹,可以说是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在这里解决宁蝾最合适!
手下人听令,齐齐举剑上前,像是忽略了自己的生死,有序地排阵攻向宁蝾。
宁蝾还有正事要做,自然不想认真与他们打,象征性地徒手对抗了几招,顺势双脚一踢。
借着阵势的劲,宁蝾在空中做了一个后空翻,直接翻下了悬崖。
自然了,宁蝾是借着轻功的力撑着的,以免自己摔下悬崖,直接摔了个稀巴烂。
原是借着力,确保自己安然无恙的。突然一道小镖,直接扎进了宁蝾的脚踝,宁蝾跟着一惊,下意识看了圣宫的人一眼。
自己明明留意着他们的进攻,不会受了这样的暗算,现下怎么.......
来不及细想,宁蝾的轻功便笨拙了许多,在一个树干上一弹,彻底失了轻功的力。
至于之后怎么样了,宁蝾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的眼前一黑,全然没了意识。
暗中攻击宁蝾的,正是尚通。
他知道父王要派人来杀宁蝾,便跟着过来,并不是要救宁蝾,而是担心那一帮蠢货伤不了宁蝾。
果然如尚通所料,那帮蠢货不仅伤不了宁蝾,还被宁蝾完全看破。幸而有尚通的一支小镖,才叫宁蝾稳不住轻功,成功落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