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缝着线,走路的时候,得小幅度,怕震到了头。她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楼梯间,现在是晚饭时间,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人。
头和肩颈不仅疼,还有点晕,但她等不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她也不知道昨天为什么会突然冲上去,现在想起来,还挺蠢。
万一那一棍子下去,正好打对了地方,然后她死了呢,死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女儿怎么办。
不是很顺利的下了一层的楼梯,继续往下走时,忽然看到了言驰。不,也不是忽然,他应该是本来就在这里。
靠在两面墙的中间,身体卡在那里,两腿交叉,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有点燃。
那一身的倨傲,和这昏暗的光线融为了一体,恍惚里总觉得他有很多心口难开的心事。
郁清秋一顿,她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在这儿,想着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在这里又做什么。
看到她时,他精锐的视线一下子射了过来,眸光不着痕迹的把她全身都扫了一遍。
拿下烟,“打算跑?”
郁清秋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外套,还有裤子,还真是逃跑。
“有点急事要回去。”
“所以命都不要了?”
郁清秋想早点走,“那边有比我命还重要的事情。”
每个走道里都有垃圾桶,他把手里的烟弹了进去,往上走………不,他不是用那种走的,一步,仅仅用了一步就跨到了郁清秋的年轻,同时抬腿,脚强行的挤到了她的双腿间!
郁清秋本门的往后一退,呼吸乱了几分,可后面是台阶,她一个踉跄,身体一晃,脑袋猛的一晕!
在还没有跌下去的时候,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往回一拉,郁清秋不受控制的撞向了他的胸膛。
这种疼痛和晕眩感,简直生不如死。一瞬间,脸色就卡白卡白。
“就这幅样子,你还想走?逞强给谁看!”
郁清秋感觉自己真的快死了……一阵天旋地转,以至于倒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都没有起来。
等到有点意识的时候,她被他抱着,往病房的方向。
厚实的胸膛,结实的肌肉,搂在她的腰上,这种感觉仿佛是一把剑正在扼杀着她柜子里所有的美好。
所以,熟悉又心酸的在胸口里直钻。
他,她是不该贪恋的,他不属于她,而她还有比言驰更重要的人等着她。
“其实……我是去找你的。”她说,声音嘶哑又温软。
他停住,低头,她的脸庞近在咫尺。那一晚的激情还停留在她的脖颈上,已经不新鲜,泛着快要退去的暧昧色彩。
那一晚的影像在他的脑子里,前段很凌乱,就是这种凌乱,越让人想不起,就越让人想。
“找我干什么?”
“我时间不多,来这边……因为和你有一一些过往的私情,所以一直耽误了工作。我有任务在身,所以……不知道我替言总挨的这一棍能不能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当然我更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成功。”
病房外的走道还没有开灯,外面正是光棍,暗凉的光线从窗口出撒进来,给这原本就凉凉的气温罩上了一层霜。
“你扑上来,是为了……工作?”
不是啊,那是我的本能,不想让他们伤害你罢了。
“是。”她郑重的点头!
他沉默,然后慢慢的把她放了下来…她身体摇晃,他像是没有看到。
两手插兜,又到了信雅高高在上的模样。
“一根棍子下去,八百万,这么值钱?你的诚意还不够。”
他回头。
“那要怎样你才觉得我有诚意?”郁清秋喊了出来。
他停了下,转身,目光所及之处是他如同夜里的幽狼散发出来的视线,残酷无情:“你前天不是说去重新祭拜她么?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她腿心一抖。
什么。
……
郁清秋去墓园的时候,给护士长打了电话,就这一晚、再给她这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她带着钱回去。
从此,再不会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命。距离上一次来这儿,也不过就是几天而已。
那一晚她被迫,今天是自愿。
如果跪莫云,能让女儿度过这个难关,那她宁愿长跪不起。
今天是给她机会,居然连风都没有。她把莫云坟前的垃圾给收拾了下,身体好几次都不稳,要倒下去。
“郁姐。”送她过来的罗甫务看不下去了,“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起来,我送你去医院,你不要命了吗?”
郁清秋摇头,“不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跪她,你欠她什么?你不是这么窝囊的人,不是吗?”罗甫务跟着言驰混的时候,才十几岁,只是认识莫云,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
郁清秋忍着身体的不适,轻声的开口,“我欠啊,我欠她一条命。”
“那也走啊,你看你脸都白成什么样儿了!”
“别劝我了。”如果这一夜过去,明天早上,言驰给了她合同,那一切也就值得。
罗甫务干着急,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犟。
没有风,但夜里的气温不过十几度,还是很清凉。郁清秋的后脑勺还有七针,缠着厚厚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