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雨越下越大……
雨刮器已经形同虚设,纵然是想要靠边停,也根本看不见路。前面的车辆,隔的远看不见,等到看见了,就已经要撞上。
“各位车主朋友们,未来两小时内,我城将迎来本年度最大的暴雨,在路上的朋友加紧时间下路,要出门的朋友无论有多大的事情,都先停一停……”
“插播一条紧急消息,在三环线第二高架桥的位置,五车相撞。请车主朋友们绕开这一阶段……”
言驰的眉头越皱越紧,这条路离他有三公里,中途哪怕是有分岔路口,也根本看。不见。
双闪,雾灯,大灯,通通打开,作用并不是很大。
突然车子失控的往前面跑去,他的头重重的磕在方向盘上,他,被撞了!
这种时候,不能急打方向,否则随时会翻,控制车身稳定。然而,他控制都不行……
砰!
不知道谁没有看到又撞到了他,不知道还是不是那辆车。
有温热的血从额头流下来,遮住了眸,眼前……雾雾茫茫。
………
隔天。
“哎,女人学太极就是笨,练个马步都学不会。”罗甫务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郁清秋暼了他一眼,没说话,下蹲,手伸直。
“你看,我上次说有臭女人来找你麻烦,果然昨天就来了……你先蹲五分钟,然后我教你防身术,太极不练了,你学不会。”
郁清秋,“……”
她蹲着,腿酸麻的很。。
“我去喝水。”老师很容易口渴的,走了几步还不忘交代,“好好学,我后脑勺有眼睛的,不许偷懒。”
郁清秋依然沉默,她也确实想……练一练。只是昨晚下了一场大雨,今天院子里很湿,好多花都被冲散了。
抬头,原本是想要好好的看看天空的……却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隔壁。
在那个窗户上总是容易看到白烟,今天没有。她的眼睛只是轻轻一搭,又挪开。
一秒后,她猛地回头,看过去……身体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柏炎!
他在这儿,他怎么在这儿!
………
空气里都是湿哒哒的,院子里有很多积水,往日里漂亮的风景,今天分外狼狈。
凉亭内,柏炎靠着,着灰色的亚麻衣服,一身休闲又儒雅的装扮,测眸,看着她。
他瘦了。
而且下巴的胡须有很久都没有刮了吧,黑色的胡渣,像是长在了她的心头。
“你……”郁清秋根本不知道对他应该说什么,连一句对不起都难以启口。
“白烟呢?”最后问了一句,她自己都觉得很无语的问题。
柏炎的眼睛里有很多血丝,这样雨后的早晨,他仿佛是从深山幽谷冒出来的侠客,透着疲惫的落魄。
“在睡觉。”
没想到他回答了。
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呢,哦,柏冉。
“小冉她怎么样?”毕竟那事儿对她的影响是很大的。
“中度抑郁症。”
什么?她呼吸一窒,便觉窥意更深。
“柏炎。”有些事儿想躲避也没用,“不好意思,我……”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说什么都不合适。
“继续,我一直等着你的解释。”
那个婚姻,也就是那样,她解释什么都是苍白的,她走了,穿着婚纱从婚礼现场。
眼睛一闭!
索性不提!
她已经是个恶人。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就此为止,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也没有必要有什么牵扯。你知道的,我认识你的时间,远远超过和言驰认识的时间,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我真的……对你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你插在我和言驰的中间。”
这种话,一点都不难说,而且……还挺爽。怪不得,言驰在她的面前,一直都这么硬气,一直都有恃无恐。
言驰坚信她不会伤害他,就如同她坚信……柏炎不会伤害她一样。
柏炎看着她,动也没动,那眸,仿佛是被暂停了一样,黝黑色的瞳仁里,是侠客那点疲惫都要被四分五裂的无力。
她心口一跳,她是不是说的太过了……这一瞬间,他是痛苦的,她看到了。
她心生不忍,却也不得不忍。
“好。”
他收起了眼里的破碎,“拥抱一下吧。”
嗯?
“当是最后的诀别,以后不再来,眼不见为净。”
她和柏炎之间,碁竹难书。
如果一个拥抱能换来两人的不相逢,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柏炎的圈套,拥抱了,正好被言驰看到,毕竟他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她暗暗的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没有人,言驰不在。
她拧眉。
她总觉得柏炎是有目的的。
“言驰不会回来。”他看出了她的想法。
“什么意思?”
“忙着给莫云修坟,我很意外他怎么没有叫你去徒手把愤怒刨出来!”
她没有说话。
“抱不抱?”他又问。
郁清秋看了他一眼,然后掉头就走。如果一个拥抱就能解决她和他,那么……他到这个小区里来干什么。
孩子在言驰的手里,她不愿意在他的头上拔毛,反正最后都是自己受伤,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