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卓把汤放下,摸摸她的脸,眉头皱起,“这是怎么了?你的人生,还长着呢……”孩子的死亡,谁都不想看到,她有这种反应,也可以相见。
“我来。”
男人的男中音响起,黎卓回头,看到了言驰。
他站起,“言先生?”
言驰暼了他一眼,黎卓,他当然认识,兰城电台台长的儿子,郁清秋之前的同事。
他过去,弯腰看着郁清秋的眼睛。
“不是恨我么,我来了,你却弱的饭都不吃?”他额角的筋在跳动,不知是在隐忍什么。
郁清秋木然的看着他。
言驰拿起汤勺,放在她的嘴边,她不动。
“我要动粗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汤喂进去,强行。
“这不合适吧?”黎卓不忍看到这幅画面,过来阻止,现在的郁清秋非常脆弱,她需要陪伴,这种陪伴不能是任何粗鲁,要细物润无声的那种温柔。
言驰没理,第二勺……
至少她还会吞咽。
“言驰……”
“按照你的方法,到死她都不会开口!”
第三勺……
这一勺喂进去,她直接吐了,然后就开始咳嗽,言驰把碗一丢,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倒了过来,趴在他的胸口,用力的咳嗽。
黎卓站在床边,没有说话,瞳孔幽深而墨。
郁清秋咳好了,言驰把她扶起来,她的脸倒是因为咳嗽有了一点点的血色。
她连……头直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头耷拉着,言驰一手扶她,另外一只手去捧她的脸。
很凉。
“郁清秋。”他低低一唤,同时抬起她的头,她的头就顺着他的力气往后仰,他一送,她一下子撞向了靠垫。
他心中赫然。
【打击对一个人的伤害可小可大,因人而异。它会让人一蹶不振,会痴傻,会疯,会精神异常,甚至瘫痪。】
………
病房里,黎卓已经走了。
言驰坐在床边良久……前面的女人盯着他的胸口已经好久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眨了五。次眼睛,低于正常人的十倍。
饭菜还放在一侧,飘着香味。
他抬手,摸着她冰凉的脸颊,皮肤很滑,天生的好底子,细细摩擦。
“吃饭吧。”低低一叹,无奈中还有不用隐忍的不舍。
没有人搭理他。
他苦笑着,在她的头顶揉了揉,“不吃我真的要灌了。”
依旧没有人理他。
没有办法,他也只能灌。捏着她的下巴,把汤给灌了进去,至于肉就算了,自然是吃不了。
喝完汤,她衣服的前襟都湿透,脱掉,换衣服。
放回到被窝里。
这一晚,他一夜没睡。
………
三天后。
她依旧是这样,而且就那样躺着,瘦了两斤,。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沉重的打击给人是致命的伤害,她已经傻了,甚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可以带回一个在她的记忆里有深刻印象的地方,关照她,或许有帮助。”
一天后,回国。
机场碰到了黎卓,他消失了四天,也瘦了。
“清秋怎么样?”
言驰戴着墨镜,声色冷沉,“谢谢你往日的照顾。”仅此。
“不愿意说一说?”
“没有必要。”
黎卓嗤笑了下,没再说话,转身离去,这几天就当是黄粱一梦。
……
上飞机抱着,下飞机依旧抱着下。罗甫务来接机,兴奋又害怕……眼睛是兴奋的,脸上戴了一个口罩,毕竟他不想成为一个无牙的老头子。
然而言驰并没有搭理他,全程没有。
“还回清水池么?”罗甫务看言哥把郁姐抱着,有点犯嘀咕,不会真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吧。
“去我外公的家。”
那个四合院,言哥的外公外婆与五年前已经死亡,房子还在。
“哦。”罗甫务忍了又忍,还是问了,“言哥,郁姐咋了?你……你又欺负她啦?我都没听到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