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什么大学,结婚生子是你必走的人生过程,嫁个好人就是了。】
【你爸爸炒股,把我们家赔空了,所以自杀。】
【……】
【上什么大学,走了就不要回来!】
【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你爸死了就没人管你了是不是。上完大学,你就大着肚子回来,你懂羞耻吗?带着你的东滚,我不想被人用吐沫星子淹死。】
还有今天,还有以往的很多很多……
“郁姐,你想不想在院子里走走?”柴闵看到了神色很不对得郁清秋,赶紧开口,同时推推夏月,责怪她不该乱说话,同时用手势指着让她进屋拿听诊器。
夏月赶紧跑开。
因为郁清秋的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柴闵也有些吓,她的身体现在真的禁不起一点的折腾。
………
自左彦如走后,郁清秋一直在睡,柴闵和夏月在屋外守着,还不敢把窗户关严实,随时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情形。
柴闵是个成熟女性,做看护有些年头,口碑极好,夏月也不错,只是差了些,还太年轻,还是单身。
“柴姐,哪有这样的母亲,什么过得舒坦,难道她以为郁姐在这里享清福吗?”当娘的就算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脸色也知道吧,现在郁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手上那厚厚的纱布也看不到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好我们的职责就是,你只要知道,这位郁小姐绝对不能有事。”
“哦。”
话落,门开,言驰从外面大步进来。
“言先生。”
言驰没有回答,直接去了卧室,她睡了,并不是很安稳,他也是挺夏月的汇报才急匆匆的赶回来。
他出来,问,“他们说了什么?”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挺不愉快,如果不是我们拦的快,郁姐又被打了。”
嗯?
………
郁清秋睡到很晚才起来吃饭,言驰也弄清楚了香的作用,主要是为了能让郁清秋睡个好觉,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吃药,只能这样。夏月和柴闵检查过,那香也没有问题,真的是镇神安宁的,他便没有在问,这样也好。
吃了饭,夏月和柴闵在院子里陪着郁清秋,言驰在书房,这是外公的书房,里面有很多绝版的书,他是学渣,自然不会动,有一些翻阅过的恐怕是厉弘深过来看过。
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加紧处理。
一楼就是好,外面就是庭院,葡萄架下坐着三个女人,她在正中央,模样我见犹怜又闭月羞花。
让他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最后一次抬头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人,只是留着一盏灯,照着这个庭院。
看看时间,原来已经十点了。
十点半的时候,关电脑。关电脑之前罗甫务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女儿的。
那张脸比氧气罩小多了,光头,胸口还是插着管子,其实看不大清楚她的模样,有仪器挡着,应该是偷拍。
因为这张照片,言驰又在书房做了半个小时,消化好了情绪才进去。
她们母女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
她又睡着了,身体不好的时候,瞌睡好像很多,总觉得她总是在睡。
言驰去洗澡,出来后,习惯性的在床边上坐一会儿,看看她的样子,然后再去沙发。
这几日他爷一直睡在沙发上,照例亲一亲,关灯,去睡。
他才刚刚起身,她忽然喊了声别走。他一愣,回头,开灯。
她睡的很不踏实,眉心皱起,被梦魇笼罩着。
“清秋?”
“爸……”她喃喃低语,“不要死……”她的声音近乎于哀求,言驰坐下来,“清秋,醒醒。”
“孩子……”
“孩子……”她的脸色比先前苍白了不少,“宝宝……救救他们……不要……”她揪着被子,全身紧绷,脸上露出了惊恐不安又痛苦万分的表,。
“清秋,醒醒!”言驰晃着她的身子,她醒了,眼睛一睁开……
或许她都没有看清这个人是谁吧,就像是掉在水里时挣扎的时候,突然碰到了一根能够救命的浮木,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死死的搂着他的腰,头用力的朝他的胸口埋去,“不要……丢下我……”
一点一点的从喉咙里挤出来,像大浪淘沙之下她已经奄奄一息之时,抓住的那根漂浮的东西,紧紧的抓住,做最后的挣扎。
言驰几乎是立刻的就抱住他,“我不会丢下你。”扣着他的后脑勺。
她的呼吸不稳,甚至在喘,从他的胸口传来,他轻声诱哄,“别怕。”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背。
她紧绷的身躯在五分钟后才转为放松状态,然后在他的怀里陷入到了昏睡当中。
他微微的放开,她的脸跟着退离了他的身体,猛地往后一仰,幸好他的手一直扶着她的头。
病态很明显。
他知道她没疯,她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比疯了还要差。
疯了至少还有安静的时候,疯了至少只有眼前的苟且,过去的一切她都会忘。
这一夜,他在床上睡,而她也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怀抱。
好久……都没有这样抱着睡,久违的,让他一夜几乎都没有阖眼。
………
言驰以为郁清秋做噩梦只是在那一晚,因为左彦如来刺激所以才会在梦里都不能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但是第二天,第三天她都会做噩梦。
言驰只有抱着她睡,每晚她都睡的很不安稳。第四天,好在没有做噩梦,安静的一夜睡到天亮。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大概是那香真的气到了安眠的作用,所以她的脸终于有了气色,食欲也稍稍好了一些。
这是好现象。
但不好的是,她发呆恍惚的时间变长了,但是这也只限于和言驰,她和夏月,柴闵有时还是会说话。
晚上她会到他的怀里睡,白天就视他为无物。
………
二十天后。
“言总。”律师来电,“我寄过去的邮件被打了回来,不清楚是严小姐特意不收,还是快递没有找到人。”当然后者是少数。
毕竟严思文现在所在的地方,他们已经查到,准确无误,不存在找不到,那就是故意的。
言驰正在开车,今天郁清秋想吃冬桃,当然这是夏月说的,冬桃不知道是不是冬天才有,他找了三个店都没有找到。
“那就亲自联系她,除非她这辈子都呆在乡下不回来。”
“言先生,严小姐是不是知道了您要离婚,所以故意的?”
这很明显,打掉孩子都是故意的,更别说消失,只是言驰目前的重心不在她的身上。
“去找人,让她签字,若是不愿意或者不满意,让她直接来找我。”
看到了商店,停车,进去,挂电话。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名瘦弱的女性,头发很长,他一过去那长发便缠到了他的手臂,他后退。
他看到了白桃,不知道清秋想吃的是不是这一种。
挑选的时候,一抹香味飘来……这种香味让他皱了眉,抬头,那名长发的女人从他的身边经过,过长的风衣打在了他的手指,他看到了她细长的腿……
他拿着桃子,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那女人消失不见。
………
一转眼一个月就已经到了,言驰有点要紧的事要出差,四合院的一切他都不放心。
郁安也会每天来,但是不会时时刻刻都在,而且郁清秋对她好像并不怎么感冒,所以郁安有点失落。
当然这是因为郁清秋并不知道郁安的身份,她只以为郁安是言驰身边的女人,他的小三小四。
“这两天有点心慌气短,时常觉得喘不过气来,是不是闷在这里太久了的缘故。”柴闵道。
郁清秋最近的睡眠又开始不好,而且开始瘦,又回到了以前,呆在房间里的时间更是长,心里很闷。
所以言驰出去把她带着,夏月和柴闵也跟着一起,去外地,国内,三个小时的飞行,倒也不算远。
到酒店,夏月和柴闵陪着郁清秋,言驰去见客户。
谈完事,手机里有短信,五分钟前夏月发来的,“不对劲!”
他看了短信,快速往套房里跑去,进套房……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女人难耐到痛苦的呻吟。
“郁小姐!”夏月的生意很焦急,“郁姐!”
他过去,看到郁清秋爬在床沿上,后背延展……她已经呼吸不过来了。
“怎么回事儿?”他抱起,郁清秋脸色苍白的可怕,她一看到他,一下子抱住了他,手抓着他的衣袖,声音断断续续,“给……给我…”
什么?
柴闵来了,把那个香炉拿了过来,郁清秋一看到就抱在了怀里,开始剧烈的呼吸,如此反复之后,才稍微恢复了一些正常。
言驰心头巨震!
这是?!
“香有问题!”夏月和柴闵也发现了。
言驰自然知道,他见过吸毒的人……郁清秋和他们已经差不多了,只是没有那么难看的狰狞。
“去把哑姨叫到医院里,我们马上回去!”言驰抱起郁清秋,出去。
一路上,她抱着小小的香炉就没有撒手过,人昏昏欲睡。
………
连夜到达兰城医院。
“我真的实在药店里买的。”哑姨用笔写。
“说实话,到底是哪儿来的!”言驰手笔轮廓的肌肉都突了出来,目光猩红。
哑姨目光闪烁回避,才慢慢吞吞的在纸上写到,“那天买菜在街头遇到两个,她们说她们是下乡巡疹的医生,我还看了他们的医生执照。我想着郁小姐身体这样,睡不好,正好他们有,又不需要吃,我想着对身体有用,就买回来了。”
言驰看完,眼底寒芒乍起,抓着哑姨的肩膀,大力迫使她一后腿,后背抵在墙壁上,砰的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说在正规药店买的,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会让她死!!”他咬牙切齿,这么久,他盼了这么久,哄了她一个月,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郁清秋若是好了,他会带她去美国,现在,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如果没有去出差,没有带着她,没有让她一整天都没有吸过那个香,谁会发现那香有问题!
哑姨吓懵了,她,她真的不知道啊,她也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人。骗他们是因为,她想让他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