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这间。”林登万赶紧应了一声,生怕怠慢了那小厮,他抬眼看了看那个隔间,是在屋中用砖砌出来的,其他屋里也这般隔出来。院落里不时传出哀嚎声,带路的那个小厮
司空见惯,丝毫不去理会。隔间里面并不宽敞,下面像是砖砌的炕,炕面上又砖支起了一张门板样的东西,门板四角和中间的位置各有绳索,正中间有一个活板,就如门上的小窗,小厮往
床下放了一个马桶,对着那小窗的位置,在隔间门前又摆上一个瓦缸,里面似乎盛着石灰。
“脱了裤子,躺上去。”
小厮说罢就径自摆放jī蛋和臭大麻水,又用芝麻灰铺在那小窗周围,接着将两把小刀排放在木盘上。
刀身虽然黝黑,但看得出来刃口锋利,林登万眼睛看到小刀,愣愣的呆在当场,心头剧烈的跳动。
那小厮回头看到林登万还未脱衣,狠狠瞪着他喝骂道,“等人伺候怎地。”“这就脱,小师傅莫怪。”林登万脱下衣服,将一块一两的银子塞到小厮手上,这银子是那位蒋老爷给的,本来是二两,让他打点用,林登万给了老头一半,这一
半本想自己留着,但见到刀具之后心头惊恐,也顾不得钱财了。
小厮愣了一下,大约来净身的以穷鬼居多,少有人这么大方,他赶紧左右看看,杨小刀还没来,小厮飞快的揣进怀里,再看向林登万时,目光中满是温柔。
“这些时日免不得要叨扰小师傅,走时定然还有心意。”
那小厮立刻变得十分客气,“都是小的应当的,杨师傅还有一会来,您早些喝药擦身子预备好,一会少遭些罪。”
林登万见小厮收了银子,心头也稳妥了许多,顺从的端起药喝了,再左右看看却没找到放衣裤的地方。
“给小人便是。”小厮热情的接过袍子,仔细的叠好放在外间一处椅子上,回来时又道,“小人给您洗好,等您走时穿干净的。”
听到对方说话客气,林登万没有开初那么慌张了,小厮也不催促,自行拿出一把剪刀,林登万蓦然一见,惊得退了一步。
小厮却没对着他来,而是拿了一支大麦杆,仔细的选了一截,用剪刀小心的剪了,抬头对着林登万道,“这一截最是干净,不管是chā还是取,到时候您少遭罪。”林登万脑中一片空白,不敢去问做啥的,只是呆呆的等着吩咐,等待片刻功夫后,似乎那碗药的效力上来了,头脑中晕沉沉的,小厮让他把里衣裤子都去了,赤
条条的躺在了木板上。床板贴在背上,感觉一阵冰凉,林登万眼睛朝上看去是屋顶,隔间两侧的砖墙占据了视野的大部分,小厮的脸从旁边俯视下来,“师傅歇息过在饮茶了,说话就要
过来,小人这就给你捆紧些,不是要让你难受的,各处紧些,师傅的刀子才下得准,免了多余的刀,捆得用力些您就担待着。”
林登万点点头,“谢过小师傅。”他躺在床上,那小厮在身边忙碌,林登万感觉左手被绳索捆住,绳子拉得很紧,用力也动弹不了,随即脚上和腰上也都捆上了,现在除了脑袋外,全身都动弹不
了。林登万心头跳得厉害,呼吸也有些急促,他偏过头看去,只见那小厮将jī蛋剥了壳,放在顺手处的一个碗里,突然想起老头的叮嘱,急急的对小厮问道,“那猪胆
怎生不在此处。”
“猪胆要紧,都是师傅带来剖的,不让我们这些徒弟经手。”
小厮一边说话,一边手上不停,将芝麻秸灰撒在床板上周遭,又在他身下位置撒了。
林登万抬不起头来,只身上有些细微的感觉,知道是预备的差不多了,心头更是跳得厉害,手指不停的抖动。“咱家杨师傅是几辈的手艺了,您把心放回去,也就是几日的功夫,熬过去便成了。”小厮态度很好,又叮嘱道,“师傅来了先割丸,之后再去势,也就一会的功
夫。”
这时门外一声响,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林登万的脑袋也抖动起来,脸上一直抽搐,小厮或许见惯了,拍拍他肩头,出去迎了师傅。脚步声停了,一个富态的身影出现在隔间门前,他自己端着一个碗,林登万躺在床板上不能动弹,头脑中越发的晕沉,他仰脸看着这位净坛高手,喉头不停的滚
动。
杨小刀看了看预备的东西,他没再问林登万话,将装着两个猪胆的瓷碗放下后,伸手拿起了刀子,刀身在木盘上蹭了一下,发出咕的一声轻响。
这时小厮又出现在跟前,他拿着一根绑带,对林登万低声道,“师傅这便要动手了。”林登万眼中流下泪来,连着吞下几口口水后吃力的点点头,小厮告声罪,将绑带往林登万的脸上盖过来,林登万闭上眼,那绑带在眼睛上一圈圈的缠绕着,光亮渐渐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