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军镇的哨骑都是有特殊待遇的,因为往往需要远离主力,作战的自主性都比较大。安庆的司以上编制中都有游骑兵,的骑兵千总部有直属的游骑兵局,杨光第他们是第二司的游骑兵旗队。但游骑兵并非是到处乱跑,远离主力执行哨探任务时,
是由千总部的游骑兵百总统一tiáo度,不同旗队会被分派到不同方向和道路,以防止漏掉敌人。如果在安庆作战,百总会明确到每条道路,但在北方陌生地区他们没有jīng确地图,百总只会给一个方向,当日辽镇溃退的特殊情况下,旗总可以变更侦察区域,
但仍需要跟百总回报。按照规定的方向,旗队每日都必须向百总回报侦察结果,如果没有回报,百总就会默认这个方向的旗队遭遇敌人而覆灭了,从而tiáo派后备旗队对该方向qiáng化侦察
,也就是说即便游骑兵被敌人杀死了,也是有情报价值的。每日传递消息的都是双人双马,百总方面也会派双人双马向各个旗队通报最新的敌情。所以不光是打探消息,游骑兵对情报传递的要求也很高,当天必须完成情
报收集和交接的任务,保证两百里外的庞雨在第二天天黑前能收到最新情报。
晨会的时候旗总都是先通报百总分发的情报,让游骑兵掌握周边形势,然后会发布今日的作战任务,将三个小队分派到这片任务区域内不同方向。
旗总介绍完百总的通报后问道,“形势通报有没有问的?”
“旗总我有,既然赞画房说建奴要往东,咱们就在威县东面,鞑子过来咱们不就被撞上了,要不要先撤一点。”
旗总抬头看了看墙头上的杨光第,“我们要后撤,但那是一会部署时才说的。”
余老二举手道,“之前赞画房认定建奴从山西出边,我们才一路追过来,现下知道他们错了,如今又说要走山东,怎知他们对没对?”“赞画房若是次次都对,他可以改叫神仙房。”旗总扫了一眼其他人大声道,“赞画房怎么判定敌人的苗头,自有他的道理,但最大的道理是要有情报,就是咱们给他打探的消息,所以越接近战场,与敌人交战越频繁,我们打探的消息就越多,赞画房的判定就会越准,他们还有其他地方来的情报,知道的必定比我们多。
赞画房不会次次对,也不会次次都错,咱们不知道到底哪次会对,只能每次都打起jīng神。”旗总等了片刻,见没有人继续问,对众人拍拍手道,“今日多一件事,好事!中军给我们旗队记一等战功,秦九泽为首功,庞大人授予秦九泽踏白勋章,升任游骑
兵士官,月饷四两,另加技能饷二两五钱,合共六两五钱,大伙恭喜秦九泽士官。”众游骑兵看着秦九泽纷纷喝彩,这个老头一天收拾了三个鞑子,其中一个白甲,一个包衣,活捉一个马甲,最后的蒙语审问也是他。军中唯重武力,从此之后游
骑兵对他说话都很客气,包括余老二在内。秦九泽没料到这么快就会评定战功,也没想到是这种场景,顿时有点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应,本想笑一下,但眼前这些人他大部分都还叫不出名字,甚至自己连
安庆的兵牌都还没有,实在挤不出笑来,最后只是嘴角抽动了几下,朝着众人微微躬身。地上蹲着的满达儿和杨石三把头抬起,嘴巴半天没合上,只以为是听错了,或者是那个旗总把四钱错说为了四两。秦九泽加入这股南兵总共才三天,竟然就当什
么官了,还拿六两的月饷,这个月饷足足是九边家丁的三倍,还有个什么勋章,又不知道是什么珍宝。
屋脊上的杨光第也跟着嚎了几声,正要继续叫喊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的官道上有骑马的人影,立刻举起旗总的远镜查看。
三名游骑兵从前方飞驰而来,在朝这边挥舞旗帜。
杨光第口中大喊,“伏路军撤回来了,红sè三角号旗!”
旗总没有丝毫耽搁,“都上马!”
旗总大喊一声,院中顿时一片繁忙,各人准备自己的马匹行装。秦九泽早就收拾好了,他径自走到自家马前,简单的检查了武备后准备上马,抬头看了看屋脊上的杨光第,又转身去了杨光第的坐骑边,帮他将弓chā和箭chā固定
好,顺手从自己身侧的布袋中抓了一把黑豆,放到大火的嘴边,给它补充营养,因为今天很可能需要耗费马力。
众人动作很快,伏路军到门口的时候,游骑兵基本都已经准备好。伏路军是狂奔回来的,马身上漉漉汗迹,他刚到门口就叫道,“实见三百骑马鞑子,听地估算上千,沿官道来的,不分兵不耽搁,就沿着大道赶路,离这里只剩三
五里,。”旗总听完立刻朝院子中的游骑兵一挥手,“所有人马上往临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