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泽摸了摸箭插,“定是鞑子,跟着印迹来的。”
旗总仔细看着镜头,那两人确实在沿着道路行进,偶尔还有停顿,应该是查看地面痕迹。
那两人的身后,又出现了几个骑马的身影。
“鞑子,目视确认五人。”
旗总的话一出口,周围的游骑兵各自上马。
杨光第低声咒骂了一句,一翻身上了大火背脊。连续行军两天,中间两次战斗,人和马都很疲倦,都盼着晚上能休息一下,这个时候出现建奴,的确让人丧气。后方几个游骑兵取出骑弓,秦九泽和满达儿有自带的骑弓,明代九边骑兵一般使用开元弓,属于反曲复合弓的一种,为了便于在马上使用,比步战用的弓片更宽
更短,开弓力度不如步弓,所以也常被称为软弓。安庆地区没有骑兵传统,骑弓更是少之又少,在桐城守城战中只缴获了两把骑弓,基本相当于没有,jūn_duì 大部分也是步兵,使用步弓为主,北峡关战斗由于取胜
,获得了十余把边军用的开元弓,但仍无法大量装备骑兵,从张国维那里要来的骑弓则是南京和扬州样式,这种样式容易开胶,不如边军的开元弓好用。流寇的马军有大量骑弓,滁州和宿松两次大战之后,安庆营缴获了不少开元弓,装备是不缺了,基本能做到人手一把骑弓,但能达到实战骑射的仍是少数,连游
骑兵中也只有一半实际配备。杨光第骑弓考核排名是旗队最后一名,并未配备骑弓,步弓留在了铜城驿,火枪被打坏后只得在演武场捡了一把骑弓暂时使用。
“目视确认七人。”
旗总说罢把远镜又交给秦九泽,秦九泽接过时,镜头中前面两个建奴已经停下,正在朝这边张望,应当也发现了游骑兵。
旗总对秦九泽问道,“老秦,如何跟这几个鞑子打?”
秦九泽往周围看了,最近的村庄也在两里之外,而且不在建奴前进方向上,周围一马平川,没有其他可以隐藏的地形。
秦九泽仔细看了片刻,“两组接战,分散贼骑再合击,拖到天黑。”
旗总没有耽搁,立刻点了名字,杨光第仍跟在秦九泽一组,满达儿则在旗总那组。
建奴的哨骑往游骑兵迎来,杨光第眯眼观察,最后确认了一遍敌人只有七人。没有时间仔细计划,旗总打个手势往建奴的西北方向前进,秦九泽一夹马腹,带着四人往建奴的西南方向运动,九名游骑兵分成了两队,分别奔向建奴两翼外侧
。
附近有不少的抛荒地,马蹄踩上去十分结实,但有些土地是翻种过的,此时天色渐暗,雪层覆盖之后难以分辨。
杨光第随在秦九泽身后,速度在逐渐加快,秦九泽的背影安坐马背上,他用右手单手控制马缰,左手抓着开元弓,握弓的指缝间夹着一支长箭。
前方建奴也分成了两组,四个建奴正在往这边迎来,秦九泽将方向偏向南一些,拉开与建奴的距离。风裹着雪花迎面而来,打得脸颊隐隐生痛,杨光第才想起忘了换头盔,前面的秦九泽就已经换好了八瓣盔,杨光第来不及去拿头盔,用手抹了一把眼睛,用右手
控缰,左手抽出了开元弓,学着秦九泽一般准备好箭支。
建奴追近到了七十步,身影逐渐清晰,他们在雪原中疾驰,马蹄扬起成片的雪花。
杨光第第一反应是这些清军的坐骑更好,无论体型还是速度都超过安庆营的战马,奔跑起来威势十足,这还是他首次明显感觉到马匹的差距。
大火显然受到对方马匹的惊吓,还不等杨光第控制,就往南继续偏转试图躲避,杨光第连忙拉住马头。
前方的秦九泽突然往右一带马头,坐骑转了一个弯,正对着清军冲去,杨光第心头狂跳,暮光之中,前方四名清军灰黑色的身影迎面而来。距离还有四十步,秦九泽再次向右偏转方向,人在脚蹬上站起,左手的开元弓举起,右手拉弦就射。第一箭射出,秦九泽右手顺势从箭插中取箭,先贴着弓身往
前一送,熟练的上弦拉弓。
杨光第看不清箭支,右手丢开马缰,朝着前方拉开弓弦,一边感受着大火的起伏,等到背脊到达最高点,拇指猛地松开。
对面的清军方向也弓弦震响,呜的一道破风声,一支黑影擦着耳边飞过,杨光第头皮发麻,来不及去射第二箭,下意识的埋下头去。身后一声惨叫,接着有人摔落的声音,杨光第顾不得去看,与清军相隔十步错身而过,秦九泽射出了第二箭,对面的四名清军都射出第二箭,杨光第感觉大火抖
动了一下,回头一看马股侧面插着一截箭尾。
双方交错而过,秦九泽没有收弓,就用弓梢猛地抽打马股,坐骑立刻加速冲去。这是杨光第第一次看到秦九泽用力抽打坐骑,这些战马都是很聪明的马,多数时候并不需要真的抽打,只需要亮一下马鞭就能加速,现在秦九泽用力抽打,就是
把马速提到最高,利用争取到的这一点时间,用所有游骑兵先合力攻击另外一侧的三名清军哨马,形成以多打少的优势。
杨光第没有多想,即便大火已经受伤,仍朝着另一侧马股猛地一抽,那四名清军被甩在身后,暗淡的暮光之中,三名清军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两百步外。杨光第把骑弓往脖子上一挂,左手抓着缰绳,右手唰的抽出了腰刀,大火拼尽全力加速,抖动中头上的兔皮帽掉落下去,杨光第顶着刮面的冷风,向着三名清军飞速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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