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郎,佯以古熔古盟主身危,诱捕我楚秦顾叹顾师叔在前,使计伏击我楚神通、楚问老祖在后,又勾结叛逆,挟迫诸君,侵门踏户,屠虐仙凡,倒行逆施,终致今日之败!柴艺自戕于南,郎季高伏罪于北,此正所谓天日昭昭,报应不爽!”
“幸我楚家一心向道,伏惟上天好生之德!在此正告阵中诸君,若倒阵请降,除附逆首恶外,其余皆可不问!切望早遵敕命,否则……”
张临又对三楚和楚秦军阵一拱手,“元婴一怒,万军杀来,尔等阵破之日,便是命丧之时!万勿螳臂当车,再受灵木、锐金、厚土等远方邪妄胁惑,须知尔等山门,族中性命,皆近楚秦……”
“斩梅素素者,赏……”
朗朗清喝,清晰地传入两军阵中,齐休边抚须边听,不时点头,“嗯?有动静了!”
他察觉到山都老营内的异状,立刻携顾叹等人出帐查看。
对面阵中似乎起了火拼,有微微的喝骂喊杀声透出阵外,众人心中顿时都是一喜。
不过很快,所有躁动统统消失,似乎阵中已轻松平定了内讧。
“嗯。”齐休眉头重新拧起。
“这些顽戾之徒,降又不降,跑又不跑,可怎生是好?”
姚青脸色也更苦了,张临在那吹什么元婴一怒,如今自家阵中哪有元婴?“若再拖下去,他们看不到元婴出手,反要把屁股露……”
又是露屁股,露屁股……
齐休横他一眼,“别说丧气话!”
“那尽快完成议和罢,掌门师兄,确实拖不下去了。”顾叹也帮腔,“除了器符、博木之别,其他我们和古熔已没什么大分歧了。”
“嗯……”
齐休闭目,做最后的思忖,若索得器符城,则肯定与离火的结盟形势已成,那么西边楚秦之地得以暂安,在自己和古熔这两位立约之人的余生里恐怕再难觅南下的机会,而东边姜家的江南宗分封三代,第一代门主姜明恪才不过百来岁,也就是说,起码在一段很长的时间内,有楚秦门和江南宗挡着,连齐云其他势力都很难南下了……
这么看,确实不如按顾叹之计,拿了博木城,继续当过河卒子,时刻保持有机会再往南拱的态势……
“梅素素已发十三道求援信,求我等领军从器符城内杀出,去山都接应,她说内外皆到油尽灯枯之时,已坚持不了几日了!怎么办!?”
器符城那边,古熔也得到了古剑门门主的报信。
“我能怎么办!?”
现在杀了他也不会再领军离开器符城野战,古熔双手一摊,“老营那边怎么能让厚土盟的一介金丹初期窃了权柄呢!?”
还不是大家全都跟你跑回来导致的……
古剑门门主心下腹诽,但不敢驳嘴,于是说:“齐休那边愿意放弃索要器符城议和了,只是……”
“噢?只是什么!?快说!”古熔大喜。
“只是他要追究山都老营内修士里的首恶之责,其余犯过小奸小恶之徒,性命可留,但要拘去按罪行各施惩戒,其他俘虏……”
古剑门门主说:“他要我们这边按修为地位,支付赎金方可赎回。”
“也就是说……”
古熔明白了,这条件等于议和之后,山都老营内那几千人都要先被自己卖掉,去给齐休筛过一遍,然后再被扒一遍皮……
“就……就依了他罢!”
左右烦不了这许多,按梅素素的说法,那边坚持不了多久,而且齐休信誓旦旦元婴即将出手,楚红裳、楚神通、楚问三个天煞星,任哪一个伤愈自己都要完,说起来山都之战也过去四个多月了,可能性一日比一日大,古熔不敢赌,也不敢再拖了,一拍大腿做出决断,“城下之盟,城下之盟啊!屈辱,屈辱!哎!算了,去把灵木盟的人唤来。”
对灵木盟的人他倒是很硬气,先劈头盖脸大骂柴艺,都怪他唆使郎季高误了我离火盟,随后便迫令对方缴出博木城,“不然,以后大家可就不好相见了!”
两边就在哪议和又折腾些时日,有过借灯的隔阂,仇家遍地的齐休不想再亲身去姜家控制的碧湖宫,更不想去南宫家或者御兽门的地头,其他地方又要防备是古熔设下的陷阱,中途又引来某个白山元婴法相降临狙杀。
古熔就更紧张了,如今齐云白山,离火内外,想干掉他的人可谓满坑满谷,一万个小心都不够。
最后,两人索性各拥兵数千,约了个路途各半的旷野阵前。
“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一座白色帐篷立在两军之间,齐休和古熔各被一众金丹护着,缓缓戒备接近。
齐休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脑海里闪过许多当年之事,口中悠悠说道。
“呃,是啊……”
古熔自知理亏很多,这时也顾不上面子了,主动迎上,伸出双手,“你我之争,实乃一桩彻头彻尾的悲剧,我们两边死掉的,都是一些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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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一心向道秦唯喻打赏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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