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没用?”李楠声音沙哑,表情狰狞。
“没有,谁不曾有过潦草迷茫呢,每个人都有无可奈何,都会遇到困境,我们跨过去就好。”
柏睿的电话又无法接通了。傅箐箐给他打过去,永远都是那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傅箐箐知道,许是他将自己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果不其然,她换了个电话打过去后,那边就能够接通了。柏睿将电话接起来,傅箐箐才说了一句,那边就低骂讥诮:“我说傅箐箐,你是不是想做我情人想疯了?既然你那么想,那好,我满足你,反正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傅箐箐咬牙切齿,柏睿不等她说话直接挂了电话。之后任由傅箐箐怎样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
傅箐箐开始去他家堵他。
柏睿几乎每天都会回家,傅箐箐趁着他开车进去的时候人也跟着跑了进去。
柏睿将车停好,傅箐箐就站在门口,柏睿看到她嗤笑一声揶揄:“哟,真是稀奇了。之前请都请不来,现在是你男人要被关了,耐不住寂寞了?”
傅箐箐不理会他的嘲笑,她直接说自己的目的:“我答应陪你女儿玩,多久都没问题,你——”
“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皮没脸?”
“为了自己的丈夫,没皮没脸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也行,我说了,条件不变,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为什么?”傅箐箐不解,“你曾经似乎很恨我,巴不得我——现在为什么又——”
“哪那么多废话?男人对女人的兴趣就像下雨一样,说来就来。”
傅箐箐想起了李妈妈躺在医院一脸沧桑的样子,又想起了李楠看着他一脸悲悯的样子,对着面前的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就对我那样了,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也许你不知道,我曾经坐过牢,出来后对生活迷惘过,做过世人所不齿的工作,是我现在的丈夫给了我全新的生活。做你的情人我做不到,真的,我宁可去死。我只求你放过他,我跪下来求你了。”
柏睿的脸色变幻莫测,他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嘴角动了动。历史何其惊人的相似,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跪在他的面前,求他摒弃她。然后他也给那个人跪下了,求她不要放弃他。
如今流年偷换,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活得像个疯子。
柏睿其实很少去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因为越是回忆就越是悲伤,疼痛如潮水般滚滚而来湮没了他。这些年来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他没有错。谁把他逼到了这份上?傅箐箐大喊委屈,那么他呢?他何尝又不委屈?阳光灿烂的童年时代,乌云密布的孩提时代,以及那荒草丛生的少年时代。现在想起来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刚刚傅箐箐给他跪下的那一瞬间,他想过放手的。
可是他又想起了柏欣阅,想起了院子里的那颗枇杷树,想起了他死去的青春。
“你给我跪下也没用。”柏睿脸上表情不变,“从来都是自扫各自门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我没有那么善良,关于这个我想你几年前应该就领教过了,求我,就得付出代价。”说完直接转身进屋。
傅箐箐看着那开了又合上的门,目光涣散。